借殿下的,就连给殿下送药之人,都不是本宫的人。”
屋里的辽人面面相嘘。
他们倒是不曾知道,秦音的人从未经手过汤药,只道耶律重元喝了秦音送来的汤药,便吐血不止了。
辽人们看着秦音,年华正好的女子,眉目如画,半嗔半怨,静静地坐在这满屋子高大魁梧的男人中,显得娇弱又可怜。
如同一朵摇曳在风霜里的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辽人也不例外。
更何况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背井离乡的女子,能繁腾出多大的浪花?
事情既然已经明了,再去逼迫一个弱女子,便有些过了。
一个辽人站了出来,向耶律重元行礼道:“殿下,此事既然与公主并无关系...”
话未说完,就被萧孝先打断了。
萧孝先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道:“公主与殿下同被大火烧伤,汤药也是相通的,公主既然没有下毒,喝几口汤药也是无妨的。”
萧孝先有意刁难,辽人们也不敢再替秦音求情。
萧孝先不等耶律重元说话,一声令下,屋外的侍卫捧来了黑乎乎的汤药。
侍卫把汤药递到秦音面前,房梁上的蓝骁无声地抱住了展昭。
这个时候,若是展昭从梁上跳了下来,秦音的一腔心思就白费了。
到那时,有没有下毒都说不清了。
蓝骁对展昭耳语道:“再等等,王爷在,你紧张什么?”
展昭一怔,紧绷的肩膀轻轻起伏。
是啊,他在紧张什么?
赵爵在秦音身边,以赵爵对秦音看重,根本就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秦音在赵爵心里的分量,无以lun比的重。
展昭闭了闭眼,握着巨阙剑的手指微微抖动。
秦音看着面前汤药,刺鼻的苦涩在她面前飘荡。
黑乎乎的汤药望不见碗底,只能瞧见她紧蹙着的眉尖。
秦音是不想喝的。
她知道汤药里的成分,一个不好,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就要烟消云散了。
可她又不得不喝。
耶律重元的心思远比她想象的深沉。
他不仅想要耶律宗真谋害弱弟的罪名,还想要耶律宗真嫁祸宋人公主,宋人公主一怒之下误饮□□的下作罪名。
耶律宗真害耶律重元也只是皇家内部相争,但嫁祸宋人公主,以致两国失和这种事情,足以将耶律宗真钉在羞耻柱上了。
辽人想要一统天下,名声便不得不顾忌。
耶律宗真再怎么想要南下灭宋,在大宋连连示好的情况下,他也不好贸贸然对宋出兵。
大宋虽弱,但宋人百姓多,辽人不可能灭宋之后,将宋人全部屠戮殆尽,他还需要宋人做他的奴隶,给辽人耕地织布。
所以耶律宗真才会跟赵无眠合作,襄王赵爵造反,向他借兵,他便师出有名了。
以后青史几笔,也不过是宋人内乱,他平叛战乱的美名罢了。
耶律宗真筹划的很缜密,宋人公主若是害死了耶律重元,那是最好不过的,他以后也会善待一个为他做过事的亡国公主,毕竟他的后院颇大,容得下一个貌美且无脑的女人。
不过是给宋人公主改换个身份的事情,对于他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害不死,他也有了对宋用兵的理由。
宋人公主以和亲为由,谋害他的弟弟,此仇不报,怎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耶律宗真计划的很好,若是遇到了旁人,他的计划指不定就能实现了,可偏偏是,他遇到的是一个假公主,真杀手,以及一个外表张狂放浪,内里心思深似海的耶律重元。
秦音看着汤药,这个药,她不得不喝。
喝了之后,耶律重元才好与耶律宗真内里相斗,大宋才能坐收渔利。
额间的珠缨晃动,秦音伸出了手。
她的手指还未触及到碗,屋里响起了耶律重元的声音。
耶律重元道:“公主,我劝你三思之后再做决定。”
秦音抬头,看到耶律重元的目光闪了闪,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她的小腹,漫不经心道:“这里面,可是有活血化瘀的东西。”
秦音瞳孔骤然收缩,而后又瞬间归于平静。
房梁上,展昭比她还震惊。
五六月的天气,并不算太热。
但展昭的额上,却已经沁出了点点汗水。
贴身穿的衣物也被汗水浸shi了,粘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但是他现在却是无暇考虑衣服的事情,展昭看着耶律重元,清澈的眸子的满是探究之意。
耶律重元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秦音怀孕的事情,除了他,也只有赵爵知晓,耶律重元是如何知道的?!
耶律重元知道了秦音怀孕,那么秦音的身份,是不是也已经被他识破了?
若是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