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处,他便是那粗鄙不堪的蛮夷。
哦,在宋人眼里,辽人本就是蛮夷。
尽管他换上了宋人的装束,那不lun不类的画风,也是与秦音不同的。
草原上的汉子,求/爱都是大胆而热烈的。
今日看对了眼,明日就能滚在一起。
但这种行为,对待同为草原的女子可以,对待宋人的公主,便显得有些唐突起来。
耶律重元知晓这个道理。
所以他想了半日,想出了一个他觉得最为合适不过的话:“公主,你觉得我如何?”
耶律重元满眼期待地看着秦音,继续道:“你反正是过来和亲的,嫁给我,和嫁给我哥都没什么两样。”
扪心自问,耶律重元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见了秦音之后,不知怎地,心就被她勾了去。
这种喜欢,像是见了一个稀奇的物件,想拿在手里,揉捏一番。
而恰好,他是耶律宗真的弟弟,他的身份,能够拿捏的住宋人公主。
耶律宗真道:“你若嫁给了我,我肯定会好好待你。但我哥就不同了,他跟你们宋人皇帝一样,女人很多的...”
没等他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下。
那是秦音随手拿起桌上的烛台砸的。
耶律重元侧脸的那一瞬间,也就没有看到秦音的嘴角微抽。
这个耶律重元不要脸的程度,让她都自愧不如。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耶律重元到底是关外的辽人,其脸皮的厚度,与关外的城墙是差不离的。
秦音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叔叔调戏未过门的嫂子能调戏的这么理所应当。
都说辽人不知礼仪不论纲常,她当初还颇为不信,觉得辽人只是民风彪悍些,旁的并未有什么,然而今日一见,她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
她果然还是土生土长的宋人,接受不了这般让人三观尽碎的风俗。
烛台从耶律重元身上滚落,地上铺就的地毯是秦音让蓝骁特意换过的,火光一点即着。
耶律重元尚未察觉,他彼时有点蒙。
不是说宋人女子最为温柔吗?
为何宋人的公主却是有些泼辣?
想了一会儿,耶律重元又想通了。
金枝玉叶养就的小公主,骄纵一点也是正常的。
就冲着秦音的那张脸,以及那通身的气度,他还是能容忍她的小脾气的。
这般想着,耶律重元又抬起了头。
而他面前的小公主,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了几分,她本是就生的白嫩,脸上一红,便如朝霞映着皑皑白雪,好看极了。
耶律重元试探道:“公主?”
回答他的是一声软糯的惊慌:“着火了!”
耶律重元这才发觉后背有点烫,一回头,地毯上的火已经快漫上桌椅了。
耶律重元一惊,当下也顾不得向秦音表露心迹了,身上的外衫一脱,连忙拍打着地毯上的火。
这种天气,是最易起火的。
天干物燥,一旦火起了,便很难扑灭。
地毯上的火仍在往外蔓延,垂着的纱幔也跟着着了火,纱幔又连着屏风,转眼间,耶律重元便被火光包围。
浓浓烟雾中,他不断地咳嗽着,想起身后还有着一位公主,他转身去拉她的胳膊,道:“火太大了,我先护着你跑出去。”
秦音捂着口鼻,半敛着的眉眼满是嫌弃,她微微一避,道:“男女授受不亲。”
“都这个时候,还讲那个做什么?!”
耶律重元不由分说地拉着秦音的胳膊,一手护在她的头顶,便往浓雾里闯。
秦音低着头,嘴角微勾。
色字头上一把刀,耶律重元更是个中翘楚。
这种情况了,居然还能不忘美人,也算是个人才。
可惜他撩拨谁不好,偏撩拨她这朵霸王花,又身为耶律宗真的弟弟,于情于理,她都要送他一程。
秦音默默数了几个数,一个被熊熊烈火包裹着的横梁,自房顶坠落。
秦音轻轻巧巧一避,躲过了火梁。
而耶律重元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虽然会些武功,但到底没有防备,他听到横梁坠落的声音后,也忙躲了一下,可还是没有躲过,被火梁压在了下面。
火烧焦皮rou的味道传来,秦音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脸前扇了扇。
屋外哭喊声震天,一桶桶水泼了进来,火势却没有减小。
跟着耶律重元前来的接亲的辽人慌了神,原本只想着耶律重元调戏个公主,哪曾想就撞上了火灾。
若是耶律重元葬身火海,他们也活不成。
辽人对视一眼,开始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
秦音倒是没有想到辽人会这么忠心。
眼见那一团团火球似的人就要冲了进来,她也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