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走狐妖的不是你么?”
“呃,那当然,可是这家伙……”堂本犹豫,将视线投向狐妖,语气逐渐变得不满,“这混蛋害我们吃了那么多苦头,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放过它?”
“你想怎样?”冲田瞥了他一眼,“闹到近藤先生跟前,别说狐妖,你跟野村秀一一个都走不掉。今晚发生的事,你觉得她都没有嘴的吗?”
“呃……”堂本尴尬,“我只是觉得不能便宜了它……前辈不知道,这该死的差点害死我们整个村子,不教训教训都对不起曾经死去的村人!”
“谁说要你放过她了?”冲田语出惊人,“等脱离附近的村民,你爱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只要不被道场发现,处理猎物是你们的自由。”
闻言堂本一惊。随即脸色变了,黑夜中看不清细节,只见烛火猛地摇晃,一阵劲风扑面,身体陡然一空,大汉拎小鸡般提起绑缚狐妖的绳索,快速解开!
“不!!”狐妖发出一声尖利的哀嚎,“你们不能这样做!”
“后悔了?”堂本“嘿嘿”笑着,声音蓦地一收,狠声斥道:“晚了!”
他语速极快,仿佛被喉咙顶着朝外喷涌:“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到底是吃泥巴的畜生,长相再聪明,脑子里也是一坑烂泥!哈,嘴巴再能说有什么用,碰上不吃你这一套的,到底要遭报应!等回村了,看我怎么料理你,不说,嗬,看我把你抽个皮开rou绽,再饿上十天半个月,你还嘴硬不嘴硬!”
他越说越畅快,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几乎贴到狐妖脸前,呼呼的热气灌入耳廓,浑身的寒毛都快炸起来。狐妖拼命挣扎,男人兴奋地大笑,用力扯起她的头发:“你不是很厉害吗?!学剑,天才!还不是哭着求饶?!哈哈哈我叫你害人,jian猾的畜生,去喂赤红妖兽吧!”
狐妖疯狂地摇头,声音中已带了哭腔:“骗子,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害人,他们犯了决不能犯的错,必将遭受天罚!从头到尾你都在看,到底要我说什么啊!他们全都告诉你了!还是你想听我再说一遍?!”
她崩溃似的喊:“我是狐妖,来自伊佐之森!我妈妈生了我,又把我丢下了!她想让我打败赤军,可是我打不过!打不过!所以我逃跑,半路生病,被人抓到这里来!这下你们满意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安安静静生活!”
“逃跑?”堂本一把揪住狐妖的领子,“你说你打不过赤红妖兽?!”
“打不过!怎么可能打过啊!”狐妖好似也失去了理智,发疯似的摇头,眼睛里分明潋滟了浓烈的水光,“你见过那家伙,那是人力可以战胜的东西吗?”
“混蛋!”堂本猛地将她甩出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信你没有好结果!”大汉暴怒地嘶吼,如困兽般原地奔走,握拳重重击打自己的脑壳。狐妖低低抽噎,绳子一圈圈旋转,看上去颇为滑稽。
堂本咆哮几声,忽而又拽起狐妖:“你还有什么隐瞒的?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嚯,戳到痛脚了……
狐妖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左右挣扎:“我能隐瞒什么?撒谎最多的是你们才对吧!把我囚禁到这儿来,又商量着把我卖掉!勾结一群攘夷浪士,买什么天人的——唔唔!”
堂本狠狠捂住她的嘴,但已经晚了。该传达的信息已然传达出去,冲田脸色剧变,一个箭步捏住堂本手腕,厉声喝道:“什么天人?!!”
看吧……狐妖眼神暗了一瞬,张开嘴,狠狠咬在堂本手心。
炙热的血ye一瞬间喷溅开来,充盈整个口腔,堂本痛得大叫一声,反手就想给狐妖一个耳光。但后者哪肯善罢甘休,施歌驱动颌骨所有肌rou,死死咬着不松口。牙齿深深嵌入rou里,粗糙宽厚的手掌将她大半张脸都遮住,堂本的手指神经质地痉挛,挣扎着想要脱离,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另只手狠狠掐住狐妖脖子!
场面简直沸腾到惨不忍睹,冲田总悟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屈肘压在狐妖胸口,竟要将其生生扼死,女孩身体剧烈颤抖,血倒挂着从手底下淌下来,积成一地血泊……方如梦初醒,顿时急喝:“放手!!”一边使尽全身力气撞过去,直将堂本撞了个趔趄。
大汉咆哮着扭头,双眼满是血红,额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冲田不敢大意,蓄力猛踢堂本膝窝,趁其足摇后跪,手刀重击砍在后颈。堂本踉跄一步,竟然未倒,冲田想也不想,屈肘捣腹侧身滑铲,硬生生将堂本摁倒在地,随即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其颈后。
堂本喉咙“咯!”一声,喝醉了似的脑袋点地,点了几次,嗓子里咕哝句什么,一头栽倒。半只手还挂在狐妖嘴上,这一倒直接牵动解了一半的绳子,“嘭”地从半空坠下,狐妖天顶朝下砸在地上,手脚具缚,软软的没了声息。
血渐渐浸润包裹的薄被,白色一爿爿淹没在黑暗中。风不知何时掀开乌云,投下一小撮清浅的月光。
冲田茫然地站在高岗上,这一切发生的地点是一处山坡,守在两条通路的交叉点,坡上伫立着一棵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