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的看着鱼贯而入的屋子。
暮春的夜晚虽然凉爽,出出入入的奴仆额头上依旧挂满了汗水。端着一盆盆微红的水火急火燎的走着。
夜色依旧浓郁,天上繁星更胜,孙云舟就那么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屋中一阵嘈杂,稳婆大叫着:“快,快,快生了!”
然后一直静着的屋中忽然想起一声刺耳的叫声,一声接过一声的撕心裂肺。
卓夷柔痛苦的尖叫像是一把利剑撕裂黑夜的宁静,一声声,也敲在孙云舟心头。
他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沉重,背着的手却是攥的紧紧的,拇指不停的摩挲着。
身后的朝云也早就停了话,跟着一道儿紧张的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黎明时分,屋子里一声啼哭划破了喧嚣的庭院。孙云舟枯站了一夜的眸子亮了亮,往前走了一步。便见着屋内提着裙子的稳婆急急的跑了出来,一脸欣喜。
“恭喜大人,恭喜大人哟!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稳婆脸上的汗珠顺着鬓边流下,边疾步走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孙云舟说道。
孙云舟眼里的光更胜,脸上的Yin霾扫去,他带着温和的笑意,冲着稳婆点点头:“有劳了,朝云,赏。”
“是。”身后的朝云应声,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了过去。
稳婆一脸笑意的接过银子又转身大步往产房走去。
孙云舟看着稳婆轻快的脚步,脸上的笑意更多了些许。他动了动脚,想要踱下步子,发现自己已经原地不动的站了一宿,一动腿酸痛的差点没站稳。
身后的朝云赶紧上前将孙云舟接住:“爷您还好吧?”
孙云舟有些虚脱。他笑着摇摇头。
稳了稳身子,他走向房门处,便见着屋内的孙太夫人走了出来。
在屋子里头守了一夜的孙太夫人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却容光焕发,带着笑意看谁都打赏着。连踏出门的步子都带着风。
她以她出门就差点儿撞上准备进门的孙云舟,脚下步子一收,看着他:“你要作何?”
“我进去看看。”孙云舟站在门槛儿外看着孙太夫人说道。
孙太夫人依旧笑着,只是看着他摇摇头:“产房血腥气重,待会儿吧,待会儿等屋子里收拾干净再进去。”
孙云舟点点头,对着孙太夫人道:“祖母,你在这儿守了一夜,回去休息吧。祖父待会儿还要您照顾呢。”
听到孙相,孙太夫人脸上的笑收了收。转头扫了一眼屋子,很快恢复了笑意点点头:“我现在先去祠堂烧柱香。那拜完祖先就先回去休息了。你祖父还病着,待会儿我还得照顾他。这儿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事,就赶紧通知我。”
孙云舟点头应声。
声音刚落,屋子里本来欣喜的声音很快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嘈杂,再然后是慌张。紧接着便是大乱!
里屋里的稳婆快步疾走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孙太夫人和孙云舟,大惊道:“大人,太夫人不好了!姑nainai血崩了!”
站在门口的两人身子皆是一顿,而后便是孙太夫人大惊失色的往里屋走去。
孙云舟站在门口,目光淡漠的扫了一眼外间,转身往庭院走去。庭院里的花丛旁有一个石桌,旁边是几个石凳子。
孙云舟走过去,坐下。转头看向朝云道:“去给我沏壶茶来。”
紧跟着孙云舟的朝云这才反应过来将才自家主子枯站了一夜还滴水未进。赶紧应声转头跑去沏茶了。
庭院中已经累的坐在屋檐的奴仆再一次油浇火燎起来。偏房里候着的大夫也提着药箱走进了屋子里,一时间,整个院子乱成一团。
血水端了一盆又一盆出去,没过多久,稳婆便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说不行了。
孙云舟看着稳婆,点点头。没有责备,也没有言语。
稳婆忐忑的搓着手,脸上带着沉重,一脸哀色的看着孙云舟。
而后屋内的孙太夫人便从屋内走了出来。她走到门槛儿的地方,一只手撑在门边,看着孙云舟,亦是一脸哀色。
她们孙家,怎么就那么命苦呢?特别是她的大郎,怎么就那么苦呢?亲娘早逝,新妇有难产。这是注定了这辈子孑然一人孤身到老么?
想至此,孙太夫人的眼里忍不住就含起了眼泪。她看着孙云舟,心疼极了,轻轻的唤道:“舟儿……”
孙云舟起身,端着石桌上的茶水往孙太夫人走去:“祖母,您先喝点水。”
孙太夫人眼里含着泪水,颤巍巍的接过孙云舟递来的水,心里的疼惜愈发重了。她的孙儿啊,这般的大悲之事,在她面前还要挺着照顾她,这般孝顺乖巧的孩子,怎么就遇上了这些事儿呢?
这上辈子上造了什么孽啊!
孙云舟扶着孙太夫人,转头扫了一眼屋内。屋内的大夫跟稳婆还在折腾着,他的心里沉重起来。卓家二房那边大概是会帮忙的,可现在卓夷柔突然难产……
这边还担忧着,孙家外院的管事便急急的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