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又对江融道:“拿支笔给我用下,我留个字条。”一阵沉默,只听得见一些沙沙的声响,接着林逾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差点忘了,录音器还工作呢……”然后是嘈杂声,这是林逾白把手伸进我的体内找录音器——我听着这一段,脸色苍白,四肢僵硬,像是被什么毒蛇盯着——然后“咔嗒”一声,播放结束了。
听完这段录音,我才想起来,他们虽然戴了套子,但是在我体内被戳破的水袋里,装的有那两个混蛋的Jingye……
我惊慌失措地随便换了身衣服,抓起包就冲了出去,打车去市西偏远的一个医院,先在楼下买了事后避孕药吞下,才进医院挂HIV的检查——是,我怕他们脏!我又怕遇到熟人……我怎么这么背。
虽然医生说第二天就能知道结果,我还是魂不守舍、心绪不宁,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取结果——万幸!但是心情仍然很糟糕,我干脆去超市屯了一堆快餐食品,然后窝在家里闷头工作,转移注意力。
第十章 回家
我以前帮陈特收集数据,都是整段录音发给他就完事的,但这次我破天荒地把信息全部整理好,把每个人的对话截下来归档(为了删除后面的那些录音),并逐字敲下来弄成文档版。做这些事不用费什么心思,就是花时间,于是我干脆放空大脑,像个机器一样运转,啪嗒、啪嗒、啪嗒——
等我弄好已经深夜了,把东西发给陈特,我困得倒头就睡,正梦到我痛殴两恶狼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接起,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喂?”电话那头就像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说开了,我都睡过去两次,又被电话里的大嗓门震醒,直到他说了句:“……壁纸肯定要赔钱的,那么贵!总之,夏小姐你赶紧来看下吧,这事我做不了主。”我才反应过来,是装修队的工头打来的电话。
我应了句:“好的,麻烦您了,我马上就过来。”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冲去浴室洗澡换衣服出门。
那时秦无虞给我求完婚,我巴不得把证一扯,直接搬到他家和他住得了。偏偏我爸这人,该管我的时候他不管,我成年了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又要跳出来指手画脚的,非得让秦无虞把房子买了,房产证上一半写上我的名字,我俩才能结婚。差点没把我给气死,秦无虞为我付出的够多了,我多要他的一分,都是贪婪。我就问我爸:“那我们家是不是也得还点嫁妆,给秦无虞买辆车?”我爸胡子都翘起来了,说我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不买,要买也得给我闺女买!秦无虞又不是没有车。
那小气样,怎么不想想他和我妈分开那么多年,还是秦无虞重新牵的线,帮他把我妈追回来的。
还是秦无虞脾气好,帮着我爸哄我,说我爸也是关心我,天下所有的父亲都会这样要求女婿的。气得我连他都骂。后来秦无虞还是买了新房,就在师大附近,方便我上班,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傻子。
房子是秦无虞大学好友的装修公司承包的装修,我本来就懒的人,秦无虞又忙,他有时间还会去看看,我干脆甩手不管。负责我们的吴工头说,干这一行十几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心这么大的人。不过他还是拍着胸脯保证:老板三令五申了,这是他好友的结婚新房,不好好弄就扣我们的钱。放心,我一定给你们做到最优最好。——嗯,所以也不能怪我懒,咱这是有熟人,好办事。
房子离师大真不远,我又怕吴工久等,直接打车过去。一进门就看到吴工一脸生气地站在主卧;地上摊着一卷壁纸,上面有一条很长的污渍;壁纸旁边站着个年轻孩子,低着头,双手绞在身前,看起来很局促不安。
我一走进门,吴工就迎了上来,标准的大嗓门,说:“夏小姐,你快来看,这个壁纸肯定不能用了,你打电话给老板让他换一卷吧!”
那小孩终于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我,“夏姐,求您不要打,我会丢了这份工作的。”
“不打怎么办!”吴工急了,“这壁纸又不便宜,你弄脏的你就该赔!”
小孩愁得几乎落泪,说:“不是我弄脏的……我没打开过。求您了,我家里还需要我这份工作。”
我顿时心软了,这孩子怕是还没成年,这么小就出来闯,有几个是容易的呢……我拍拍吴工的手臂,倒劝他,“吴工,你先别急,我看看能不能补救。”
我把壁纸全部摊开,壁纸是上半部分米白色、下半部分黑色的设计,这条污渍刚好在两个颜色的中间,长长的横了一条。我脑海里闪过一张图,轻拍下手掌,笑着说:“不用换了,可以用的。”
两个人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但笑不语,反正也说不清楚,直接弄出来他们就知道了。我让小孩先把壁纸贴上,再让吴工把之前用剩下的明黄色墙漆拿过来,用报纸垫在地板上,拿起刷子直接沿着壁纸黑白之间的那条分割线刷了过去,把污渍完美地盖在墙漆下面。
我一刷完,身后响起了掌声,我得意地把刷子往袋子里一扔,转身准备迎接大家的夸奖——看吧,世界是属于高智商的人的!——咋一想,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