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却比山下的晚,因而还一路姹紫嫣红。
王逸之跟在谢苓身后,保持了一个距离,不紧不慢的走着。
人道吴山有无数奇花异草,来白马观寻医问道的人踏一路青山,见满山花草,想必到了道观门口病也好了许多。
“谢姑娘,不知道白马观起源如何?”
“有些年岁了,无从考证。”
“谢姑娘,你走慢些,我腿伤还未愈。”
谢苓正低头赶路,听闻此话不由得回头问道:“那为何此时宴请呢?”
“盛情难却,又不愿一一上门。”
这倒是个好方法,但是并没有什么人来拜访她。这对谢苓来说,是一个没啥实际意义的好办法。
通向道观正门的路是密林间走出的,因人来人往,已踩出颇宽的小道。
王逸之看着眼前谢苓的衣服,失了神。
二月,离开建康的时候,因为自己和家族意见不合,所以临走前只告诉了谢荣一个人。他时间掐得很准,但是却忘了一件事。这件衣服是母亲悄悄新裁的,谢荣平日要和他一起游玩时,是不穿熏香的衣服的。然而那天,谢荣赶的太快,便没有在意此事。
是的,他受不了香气,准确来说,是某种。谢荣调香时不知加了哪一种花,曾经他也和谢荣多次试过,发现还是找不出来到底是哪一种花让他破功了。
面对那件新裁的春衣,王逸之思考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把衣服送给谢苓了,是谢家的东西,还给谢家的人罢了。统共他也就穿了一个时辰吧。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谢苓穿上,居然意外的合适。在他身上穿来显沉敛稳重的衣服,在谢苓身上,居然有淡淡的霸气泄出。不过他不知道沉香是用什么理由让谢苓相信这件衣服是谢荣的。
“王公子啊,你是只去找杜道长吗?”
“是的。不过听闻白马观盛名,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也想游历一番。”
行至半山腰,山形从平缓变到陡峭,两边花草和低矮的灌木也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高大树木。谢苓和王逸之都有些累了。然而令人兴奋的事,白马观的建筑也几可辨认,快到了。
“那好啊,很多人来我们观求姻缘求子,听说挺灵验的,不如去试试?”
王逸之突然听闻此语,被吓得一个激灵,踏空了。
“哎,小心。”
谢苓听闻身后不对,心中大喊不好。自己是走惯了,王逸之初次来是不熟悉的。
“没事吧?”谢苓连忙回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脚下一尺处,王逸之已经跌坐在了柔软的土地上。
谢苓连忙蹲下柔声问道。
“没事。”王逸之淡淡笑,“我看前段时间这些大树雨水冲刷,树根处就空了许多,我一时没注意才绊倒的。”
因为白马观建在半山腰,盛名在外也是这几年,所以去往正门的这条路很蜿蜒,偶尔会有大树横亘其中。一般人注意些都能避让过去。
“这里不过这里确实有些不好,我记得我有次上山,没注意,就直接扑到在地了。还好手先落地的,没什么事。就是被我那两个小丫头嘲笑了好几天。”谢苓想起这件事不由得哈哈一笑。
王逸之听到谢苓用自己的糗事安慰他来缓解尴尬,也是轻轻一笑。
“我们快上去吧,早去早回才好。”
“嗯。”王逸之虽然这么应了一声,但是还是没有动。
谢苓已经起身了,听身后没有声响,才想起王逸之腿伤在身,恐怕不太好走了。于是俯下身来伸出手,去勾王逸之,说:“你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然而王逸之只是看着已经递至眼前的手,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害羞了。
“哎呀,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你把我当成男人,你……你把我当成谢荣不就行了。”
王逸之被她逗笑了,也不再推脱,不施力地虚握了一下谢苓的手。
然而谢苓是个死心眼,见王逸之握住了,连忙扣住,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口,直接拽着王逸之的手向高处使劲。王逸之借势便蹬着地大跨而上。
上来了。
谢苓刚使了劲,现在有点虚,俯着身子双手撑着腿喘气,扭头自低处看向王逸之,打趣道:“没想到散郎你看着挺瘦的,拉起来还是挺吃力的。”
王逸之靠在了刚才绊倒他的大树上,笑道:“没想到隐娘你看着挺文静的,接触起来还是个食烟尘的。”
谢苓懵了一刻,然后明白了王逸之是在说自己的手粗糙。谢苓连忙把手背到后面,直起身低声说道:“我……我们先上去吧。”
王逸之见谢苓似乎会错了他的意,也不好辩解,只能苦笑:“好。”
但是,此时腿上绵绵的,再也使不上力了。
“血!”
☆、处处算计
见王逸之走不动道,谢苓瞥了一眼,却意外看见王逸之下裳有很突兀的红色。谢苓连忙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