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扑去。便是那一刀,伤得殿下极重。若非当时侍卫赶至,殿下怕是……”
高嬷嬷微微垂首,眸子里还带着惊怕。
宗政霖是被那宫女所伤?慕夕瑶大感震惊之下,慢慢便觉出了不对味儿。
淑妃与未央分坐宗政霖身侧。未央受伤倒地,身后该是还有淑妃才对。便是当时主仆两人稍微阻拦一下,不过是个看起来凶悍,全然不会武的宫女,也不至叫人偷袭得手。
见高嬷嬷欲言又止,慕夕瑶心往下沉了沉。
淑妃,竟是生死关头,只顾了自个儿?
屋里两人都明白,这件事,当年已然记事的六殿下,心里岂能细毫也不介怀。
“殿下之后除了养伤探看郡主,接连大半月将自己关在寝宫再不见人。即便淑妃娘娘跪求了圣旨,每日两趟往皇子所探望,也没能令得殿下出来见上一面。最后还是皇上亲临,将殿下带至书房说了整整一下午的话。那日过后,殿下方才又往上书房进学。只是人却比之前更冷淡几分。”
慕夕瑶垂眸凝思许久。再抬眸,却是单刀直入,紧紧锁住高嬷嬷面庞。“未央郡主舍己为殿下挡下一刀,此乃大功。为何又会被皇上远送扬州?”
第四三二章 隐情
“先帝将郡主送出宫去,缘由却是……”此事忌讳颇深,高嬷嬷四下打量一圈儿,近前几步俯首低语。
“郡主身世,不同寻常。”
亲王之女,身份又岂会一般。可高嬷嬷话里意思显然不是指的这个,慕夕瑶隐约觉得,接下来,事情恐怕会超出她预想。
指了身前锦凳叫她落座,高嬷嬷行礼谢过,方凝肃着脸,道出了叫慕夕瑶震惊不已的秘密。
“郡主生母,即前安王侧妃,实则是先皇早年南巡时,福州知州奉上的两名舞姬之一。”
什么!险些将手边茶碗打翻,慕夕瑶美目圆睁,眼里俱是不可置信。元成帝在宫外临幸过的女人,嫁做了亲王侧妃?!脑袋瓜颇有些不够用,一双眸子紧盯着高嬷嬷,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蹦跶。
早已猜出事情不简单,可怎么也算不到,居然还牵扯上皇族辛秘。揉了揉额头,慕夕瑶心底暗叹。
竟出了个比她还胆儿肥的!爬了皇帝的床,居然还敢使出手段出去奴籍,改头换面嫁进亲王府中?
几次欲言又止,上一辈的风流事,便是她再好奇,也不好详加过问,更何况,牵扯的还是先帝与安王。
大殿内寂静半晌,沉yin过后,慕夕瑶方才神色复杂,皱起的眉头。“她身后可是还有人?那人又是何等身份,意欲作何?”
这女人非同小可。寻常舞姬若有她三分本事,盛京城里但凡养怜人的世家,还不早闹翻了天去。
高嬷嬷眼中惊诧一闪而过。贵主子好生敏锐。
“是,那人身后站着的人物,跟当今还颇有些渊源。此人正是皇上几年前蜀中平叛时拿下的贼首。最初是指望送了这女人入宫,暗中行刺先帝。可后来事情生出了变故。”
冲击接踵而至,慕夕瑶终于想明白,元成帝当初杀鸡儆猴,严令若有人再提此事,立斩不饶是为何故。
蜀中叛党头目,其身份……不就是高宗那一辈,夺嫡失败皇族余孽?这关系复杂得,若非她脑子好使,恐怕都理不清头绪。
“出了变故?”
“是,此女被先帝招寝后,登船回京还未出福州地域,便遇上了罕见大风浪。整条船被浪头击沉,之后众人再四下搜救,却是再寻不着人。”
“可惜那祸根,居然是个命大的。不仅保住了性命,还遇上了来年前往福州求医,隐瞒了身份的安王殿下。两人几番接触下来,竟是……”高嬷嬷神色很是不自在,眼里竟露出丝感概。“彼此生出了情意。”
……
再次震惊太过,慕夕瑶自认无话可说。前安王何许人也,她之后也略微做了打探。此人因着身子不好,自小性情Yin柔。样貌倒是生得好,可惜无甚权势。
便是这么个人,嫁了他也不过闲散王爷府里一侧妃,比之元成帝后宫妃嫔,身份差之远矣。
再一琢磨,怕是这女人早生异心。莫不然,获救之后不该隐姓埋名,再是不与叛党接头。
果然有胆气。能避过两方搜寻,手段了得。
捧起茶盏抿了口茶,慕夕瑶若有所思。
“难怪传闻中这位侧妃身子羸弱,常年服药调养。她能借病久居王府不见外人,最后身份又是如何暴露?先帝与太后当年既应下王爷所求,必是尚未察觉此间不寻常。她能将此秘密瞒得密不透风,直至带入地下,该不会大意留下后患。”
高嬷嬷微微颔首,那女人一身本事不得不说很是厉害。“她身份被人揭穿,恰好与那日行刺案有关。其中曲折老奴知之甚少,只知当日行刺那侍卫,乃是被宫里恬贵人收买。之后恬贵人所居宫殿被侍卫查封,传言恬贵人乃是叛党安插的细作。至于如何又牵扯出那桩陈年旧事,却不是老奴能够打探。”
事情终究还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