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燏为什么刺她一剑,又救了她。难道是为了……折磨她?她想起竹林傲薇的小徒弟,当时那只蜘蛛Jing就十分惧怕玄燏。眼下,她倒是十分理解他了。想到这里,清无手上紧了紧,四处看了看却没看到棠溪。眼前玄燏就要过来了,她却哆嗦着没办法冷静下来,不由往身后蹭了蹭。
玄燏见她醒了,端着药碗直直走过来,透过那层软纱看到她愣愣地坐在床上,直勾勾地望着他,面上居然有几分惧色,他身形一顿,碗里的汤药晃了晃。
清无退到了墙根不能再退了,就看玄燏停顿了一下后又向她走来,掀开帷帐,把药碗递了过来。他手上黑漆漆的药冒着热气,她不敢接也不敢不接,把那衾被往身上拉了拉,快要遮住脑袋,露出一双shi漉漉的眼睛,默默看着玄燏不说话。
“冷?”
清无缓缓摇摇头。
“把药喝了。”玄燏的语气透着不容抗拒。她的心不由一颤,从衾被里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顿了顿,见玄燏面色温和才大胆地接了过来,就着碗边咽了一口,那药苦得她打了个哆嗦,可是玄燏的目光刺在身上,只得屏着气把苦药往肚子里咽。
玄燏坐在床边,不急不躁地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那碗药抿完,接过汤碗放在一边,俯身就过来掀清无身上的被子。清无自然死死抱着不松手,玄燏无奈,连人带被一起抱起来,放在屋侧软榻的小几上,把人从被子掏出来,解开清无的外衣,双臂圈住她的腰,把那圈纱布解了下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清无已经傻了,忘记反抗他。就看见他黑色的脑袋伏在她的下颚,埋着头给她的伤口上药,腹部的伤口涂好药,又把她揽在怀里,给腰后上药,他温热的身体靠过来,清无不敢挣扎。
彦昌没有估计错,清无从中剑那日至今昏睡了将近一个月,这中间有好几次她的心跳都要停了,玄燏硬是生生把她拉了回来。伤她那人下了狠手,火剑刺穿了腹部,光是脏器上的伤口长好就要一个月,眼下外伤止了血,开始愈合。
玄燏扯过纱布,在她腰上缠了两圈,清无痛得直打颤却不敢叫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缠好纱布,玄燏把被子裹在她身上又抱回床上。不知那药里放了什么东西,清无头倒在软枕上,马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玄燏那日的出现仿佛一场梦,清无后来醒过来好几次,再也没见过他,每次她醒来,都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仙娥给她倒水喂药,她痛苦地把药喝下去,本想着问一问那仙娥,可是还没张口就觉得头部一沉,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今日醒来时却再没看见那个仙娥。
床榻前檀木桌上的鎏金铜炉吐着白烟,房内一片静谧。清无在房内转了一圈,前几日她迷迷糊糊没看清屋内摆设,今天是看了个明白。地上软玉细滑油亮,踩在脚下暖意阵阵。桌椅柜榻皆是梨木,色泽浅润,样式简单不失华贵,明明如此奢靡,却透着清雅。清无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人影,倒是在书桌上看到一幅美人图,图里的美人她见过,是化烟。
看来那日她没有做梦,这屋子确实是玄燏的。她想不通玄燏为什么要杀了她,又要大费周章的救了她。不过她也不想弄明白了,现在她还是趁没人的时候,赶紧逃出去比较重要。此时也顾不得找棠溪了,清无推开房门就往外走,顺着长长的游廊快步穿过围墙,不想却到了那方庭院,此刻阳光正盛,无忧树树影婆沙,清无停下步伐呆呆地看着那树,那日她躺在树下,那白色的花瓣落在身上,轻的仿佛感觉不到,彼时她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它的名字。
“啊……?”正想着,只觉得身下一轻,双脚离地,落在玄燏怀里。
“你打算去哪?”玄燏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清无心下默默哀叹了一下自己的运气。
见她紧紧闭着双眼不答话,玄燏默了默,把人抱回房里,放在木桌上坐好,清无闭眼等了一会,感觉他离开了,才敢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玄燏拿着匕首朝她走了过来。那匕首小巧Jing致,刀柄上镶着几颗艳红的宝石,刀锋锐利,阳光照过来,一刀红光闪过,他就在她手指上划了一道子,鲜血就溢了出来。玄燏一手拿着那块莲花黑玉,另一手握着她的手指,把血摸在上面。
“这块火玉是烟儿的,”玄燏把摸了血的玉随手扔在地上,两手撑在她身旁两侧,低下身,目光与她的平齐,她好不容易换来的玉,他好像根本不放在眼里,“滴血认主你听说过吗?”
他墨色的眸子只要这么静静的望着她,清无就会被他迷惑,忘记说话。
他扔在地上那块火玉噬了血,慢慢绽出金光,从地上缓缓升起,停在她面前。半空中,悬着一朵血莲。
清无迷茫地看看眼前的莲花,又看看一旁的玄燏,“你说……什么?”
玄燏握着她的手把玉从她眼前拿下来,“这两块玉本你从赤炎火海里捡来的,它沾了你的血,只认得你。”
清无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她这一次受伤是不是因为跌下去的时候伤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