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便不再细问。走了没几步,我的脚便疼的受不了。骆毅扶我坐到一旁台阶上,轻轻脱下我脚上鞋子,只见那伤处已肿的粗了一倍,显是伤到了骨头。
他皱了皱眉,问道:“娘娘脚腕曾经受过伤?”
我伸手轻轻按了下那部位,淡淡说:“哦,曾经崴过一次伤到了筋骨,本来静养便可,中间又被人弄断一次,便再也回不到以前。”
他闻言手一顿,我没有留意,故作轻松的自嘲:“难道你没看到我走路其实这条腿是瘸的吗?不然方才那几人未必能追上我呢。”
他转身蹲在我面前,轻声说道:“娘娘这脚怕是不能走了,奴才背您回去吧。”我看看他宽厚的肩膀,却有些迟疑。自观星楼出来以后,我便极其忌讳与别人触碰,就连宫女也极少让她们碰到我,更别说眼前这个还陌生的青年男子。他见我久未反应,头一侧,微微转向我。我只好心一横,慢慢趴在他背上,双手把住他的肩膀。
本以为背着我很吃力,可他稍一用力便站起,慢慢向前走着。趴在那温厚的背上,想起上一次被人背着,也是在这宫墙边,那时,陆萧背着我慢慢走着,而我说着与他恩断义绝的话。五年以后,背我的那人已不是他,我也不再是当时的我。
为何我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当时觉得自己已经够惨,却没想到,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骆毅身上有种干净的味道,不同于秦煜身上的麝香,也不同于陆萧的温暖皂香,更像是孩子身上那种淡淡的气味,单纯而温和。玉娘死后,我这几日一直未睡好,此刻困意袭来,头便慢慢落到他肩旁,在那一顿一顿的节奏中陷入梦乡。
第71章 第 七十 章 终相认
这一觉睡到深夜,当我醒来,已躺在自己的床上。桌上点着烛台,宫女们知道我的习惯,每晚必会留下一盏灯照明,我有些口渴,想要下床倒杯水喝,脚刚一动,便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次伤的不轻。
下不了床,此时宫女们应该已经睡了。自搬到这里,我便破了让人值守的宫例,所以并无人在门外守着,没想到现在却给自己惹了麻烦。今日祭典一早便进行,连早膳都未用,此时已一整天没吃过饭,腹中空空,心也有些慌了。
慢慢的下了床,仅靠另一只脚支撑,蹦跳着往桌边移去,一个没站稳失了平衡,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磕得膝盖生疼,怕是要青肿几天了。我正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突然门开了,循声望去,骆毅站在门口,看我坐在地上,忙走进来将我轻轻搀起,坐在桌边圆椅上,问道:“娘娘脚还肿,为何不在床上躺着?”
我低声说:“一天没用膳,肚子有些饿了。”声音极低,因这理由实在有损主子的形象。他想了想,说道:“此刻已宵禁,怕是御厨也熄了火,小厨房还有晚膳的金丝如意卷,娘娘若不嫌凉,我便取来。”
我点点头,他便出门去了。不多时,端着一盘金丝如意卷进来,放在我面前,又出去冲了壶热茶回来,到了杯给我。我吞了两个如意卷,肚子里有了东西,终于心不再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药茶已经恢复以前的味道,我想起那事,便问他:“听说上次是你给我泡的茶,不知哪里得来的方子?”
他低了头,那长长的睫毛投下Yin影在眼中,显得那双眼睛如此深邃:“奴才在家时曾跟着学过点医术,见书上有那么个方子,美容养颜,便自作聪明在娘娘面前卖弄了一回,再也不敢了。”
我摇摇头,看向那杯茶,说道:“无妨,只是那方子很像我早年琢磨出来的一个药方,许多年没有喝到那种味道了。”说完,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今夜我特别想跟人说话,许是因为大丧期间不准饮酒,失了唯一的乐趣。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知,我以前有一个徒弟,年龄应跟你相仿,喝到那壶茶时,还以为是他来找我了。怎么可能呢?五年了,恐怕他现在见到我这个样子,也是不愿认我的。”
他没有说话,静静站在我身边,看不出是何表情。我自顾自的说道:“连我都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人生真是讽刺,岁月竟然会把一个人变成她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可见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骆毅只安静的听着,什么也没有说。到最后,我说累了,慢慢站起来,便要回床上躺着。他伸手要扶我,我一摆手,说道:“你去歇着吧,我自己能行。”说着,一跳一跳的往床前蹦。
忽听身后他轻轻叫了一声:“姑姑。”
我如五雷轰顶,那一恍神,脚下没站稳,往一边倒去,却被一双手臂接住。我瞪着眼看着他,颤颤的说:“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他没有回答,把我扶到床边坐好,才站在我面前,轻声说:“姑姑,我是阿笙。”
“不,不可能,你的脸......”我怀疑这是秦煜设下的一个圈套,以此来戏弄我。
他叹口气,走到桌边,用手指沾了杯中的水,沿着发际线抹了几下,轻轻一撕,人皮面具便摘了下来。再回过脸时,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