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为了少让我惹事,也保护我避免被别的嫔妃欺负,所以宫内各种宴席祭典几乎都免了我参加,我自己也懒得抛头露面,毕竟品阶低,难免会给这个那个的行礼,乐的省了这个麻烦。
可是,玉娘走了,我要去送她。那些在我生命中消失的人,莫洛、莫伽、林廷亦,爱的也好,恨的也好,萍水相逢的也好,从没有机会送过谁,好像那些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哪怕莫洛,最后见到的,也只是一罐骨灰。从未告别,也就从未放下。生命中的人越来越少,至少这一次,我想完整的看她离开。
太后大丧,满宫素缟,我也换上了内廷送来的丧服,不施粉黛,觉得这身衣服甚是衬我,如人生一般惨淡。出殡那日,天Yin沉沉的,我一身白衣站在一堆嫔妃中,远远看着那黑色的棺椁,她便躺在那里面。秦煜身穿孝服站在棺边,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觉得那张脸像纸一般白,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失去唯一至亲的儿子。
祭奠结束,宫妃们纷纷散了,各自回宫。胭脂一身素服出现在我面前,她双眼通红,还有些肿,看得出哭了许多。她给我行了礼,低声说道:“太后临终前,曾让奴婢给娘娘一样东西,还请娘娘派人跟我去取。”我点点头,让随身宫女跟她去了,独自慢慢往回走着。
莘樾宫在宫中边角,离大殿最远,走着走着,周围渐渐没了人,安静得很。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本没注意,只听身后有人喊我:“戚嫔,站住!”
我想了想,才明白那个戚嫔便是我,停住脚步转身去看,才发现皇后一身丧服,带着几个宫女内侍站在身后不远处。她脸色不善,周围那些随从又一个个带着不怀好意,我心知这场麻烦是躲不了了,便也没行礼,淡淡问道:“皇后叫我何事?”
她还未说话,旁边一名宫女抢着说道:“大胆,一个嫔竟然对皇后娘娘如此说话!”
我冷哼一声,看她一眼,反问道:“那你这个宫女对我如此说话,又是谁给的胆子?”她听了哑口无言,只听皇后冷笑着说:“戚嫔,你不要在那伶牙俐齿的狡辩,太后在时,你有靠山我动不了你,现在太后不在,你居然还敢嚣张?”
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难怪秦煜要废皇后,若是她脑子灵光些,说不定秦煜还会看在夫妻一场,给她留个名分。我身后的靠山从来都不是玉娘,而是秦煜,她连这点都没搞懂,还想坐稳这个位置,简直妄想。
我淡淡说道:“那皇后想要怎样?带了这么多帮手,怕是早已准备好了吧?”
她冷哼一声,说道:“你划了了我身边宫女的脸,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尝那滋味。”说着,她身旁宫女便取出一把小刀,带着两个内侍向我走来。
我虽不想活,但不代表喜欢天天看到自己脸上有道疤,见那几人上前,冷冷说道:“划了我的脸,皇后或许不会怎样,你们这几个奴才,难道以为她能保得住你们?要知道,我就算只是个嫔却也是主子,国君他能任由奴才欺负主子?”
那几人听了,面面相觑,想想我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脚步便停下了。气的皇后在后面大骂:“没出息的奴才,几句话就被吓住,给我动手!”那几人却嗫嗫嚅嚅不敢再上前,皇后气极,上前两步夺下那宫女手中小刀,面目狰狞的向我走来。
若是以往,我自不会怕她,可是今日出殡,我一身丧服,长鞭未捆在身上,此时手无寸铁,她又有帮手,必要吃亏。后退几步,发现周围并没有人,看来皇后早就打算好在这里教训我。她离我越来越近,我转身就跑。
我的脚留下遗症,仍不能正常走路,跑起来便慢了许多,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越发心急,心想怕是要坏事,没想到拐弯时被一块石子硌到,正崴在以前受伤那处,一疼便跌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身后那些人已追到,围了上来。
皇后慢悠悠走上来,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没想到你瘸着一条腿跑的倒不慢,只不过,不知你这张脸也毁了的话,国君还愿不愿意看你。”
她那涂着蔻丹的手指捏着泛着寒光的银刀,脸上因狰狞而变得扭曲:“为了这一天我已忍了你四年,当初若不是你救了刘美人,她便不会生下皇子,升为贵妃,国君也不会因此冷落我。如今,那贱人趁我父亲失势,在朝中煽动大臣废我的皇后位,这些,都是你害的!”
心中苦笑,心想她未免太看得起我,秦煜如此独断专行之人,如何会让一个贵妃在朝中煽风点火,不过是故意纵容她罢了,可惜她与他夫妻这么多年,竟然不了解枕畔之人是如何可怕。
她蹲在我身前,抓住我的衣领,那把刀在我面前晃了晃,便要下手。我闭上眼,等着刀割之痛袭来,却听身后一个年轻声音说道:“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常内侍派人到宫中,说国君有事要找戚嫔娘娘,现正等着呢。”
身前顿时一松,我睁开眼,皇后已起身站在我面前,厉声道:“胡说,国君此时正在皇陵,常德必然在他身边,怎么会派人来找戚嫔?”
身后那人不慌不忙答道:“派来那人说,太后给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