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袍身侧的手不自觉一紧。
沁瑶客客气气地应了。自从经过大隐寺遇袭一事,她对夏家人便只有“敬而远之”这一种态度,对暗算自己的夏荻更是深恶痛绝,若不是嫁给了蔺效,此生都不想跟夏家人有任何交集,哪来的常来常往一说?
蔺效将沁瑶不动声色地挡在自己身后,对德荣和韦国公道:“时辰不早了,父亲早就进宫了,咱们不如也进去吧。”
夏芫本来安安静静站在母亲身后,听得蔺效这么一说,便用帕子捂着咳了一声,上前揽住母亲胳膊,柔声道:“阿娘,这里风大,女儿吹久了头疼。”
德荣忙道:“瞧我,光顾着认亲,倒忘了你身子还未大好,好,咱们不在此处说话了,这便进去吧。”
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夏荻听了,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第一个往宫内走了。
德荣公主等人随后跟上。
蔺效淡淡看着夏荻的背影,眸子里一点温度也无,好一会,才缓了缓神色,回头看向沁瑶,温声道:“咱们也走吧。”
沁瑶点头,依着他而行,过了一会,想起什么,悄声问他道:“一会见到皇上,说话时需要忌讳些什么吗?”
蔺效转头看向沁瑶,见她虽然竭力镇定,神情依然透着几分忐忑,想来是头一回跟皇上打交道,多少有些没底气。
蔺效心中怜意顿生,停下步子,借着袍袖的遮掩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别怕,皇伯父甚少为难晚辈,他问什么,你回什么便是了。”
沁瑶的心定了下来,歪头想了一回,笑道:“好,总归少说话装乖巧就是了。“
蔺效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本就生得乖巧,哪来的装乖巧一说。再说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进了宫,皇上跟怡妃等人果然早候着了。
皇上笑着看蔺效和沁瑶行完礼,极满意地打量了一会沁瑶,赏了一对玉麒麟给沁瑶,笑道:“佳儿佳妇,举案齐眉。”
怡妃也极口夸赞了沁瑶一回,赏了一套红宝石头面。
德荣公主两口子送的是一对羊脂玉镯子。
澜王这做公公的不便跟着旁人夸赞自家儿媳,只在一旁微笑着捋须看着一对璧人,心里虽高兴,却多少有些伤感,想着惟谨母亲早早便去了,无缘亲眼目睹惟谨成亲,否则今日还不知怎么个高兴法呢。
想着想着,念头不自觉滑到崔氏身上,心底浮沫似的浮上一阵恶感,跟吃了苍蝇一般无二,忙端了茶饮,压下胸腔那股邪火。
蔺效又领着沁瑶给太子和吴王见礼。
因两人尚未婚配,备的礼都不是妇人常来常往的珠宝首饰,太子赠的是一架小小的花鸟琉璃屏风,尺寸袖珍,不过三四寸高,里头花鸟栩栩如生,不同角度看,颜色各有不同,独具匠心,虽不能像寻常屏风那样放于地上,放在书桌或妆台前,别有一番意趣。
吴王善书画,赠的是一副前朝大家的山水真迹。
几份礼物不但尊贵,而且极用心,沁瑶边认亲边笑着致谢,忙活一圈下来,简直比在跟师父捉了好几日妖还来得累。
康平因是做妹妹的,未给沁瑶备礼,反倒是蔺效代沁瑶送了康平一套金丝做的小弓箭,袖珍型的,只能用来打打鸟,不能伤人,康平却高兴得什么似的,大笑着谢了沁瑶一回。
认完亲,沁瑶跟蔺效留在宫中吃饭。
回到澜王府时,已过了午时。
澜王素来有午睡的习惯,一进府,便回梨白居午憩。
沁瑶看着澜王远去的背影,暗想她这阿翁倒真是极好相处,只需给他一方清静自在的地方,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在其中yin诗作赋,他便会自成一国,与外界互不相扰。
蔺效携了沁瑶回思如斋,温姑领着一众下人上来服侍二人净面洗手,又换了常服。
两人在窗前榻上相对着坐下饮茶,中间隔着一张小几,放着各类点心,沁瑶捻了一粒茶梅吃,问蔺效道:“这几日你都休沐么?”
蔺效身上穿着件海天一色锦袍,头上未束冠,只一根白玉簪,看着斯文贵气,闻言将茶盅放下,看着沁瑶道:“休沐三日,明日陪你回完门,便要回宫轮值了。”
沁瑶知道蔺效身任要职,不能休沐太长时间,三日恐怕已是极致,可到底新婚燕尔,私心里仍希望蔺效能多在家陪她。
当然这话在心里想想便罢,绝不能宣之于口,免得影响蔺效办差的心情。
“轮值的时候,整晚都要留在宫中么?”她好奇道。
蔺效端茶的动作一顿,看向沁瑶,眼里含着一丝歉意,“嗯,若轮到我带人布防,整晚都需留在宫中。”
沁瑶不敢让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只点点头,又捻了一块紫龙糕在口里,笑着岔开话题道:“真好吃,咱们府里的点心不比德宝斋做的差。”
蔺效犹豫了一会,起身将沁瑶搂住,低声道:“只要我不值防,都会在家陪你。”
沁瑶环住他的腰身,闷声笑道:“我是那种非得让人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