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
那老僧慨然一叹:“明明生具慧根,却定要妄持执念,自来多情伤怀,世间又缘何苦难深重,大抵皆是因此。罢了,吉凶如何,方才老衲已与男施主解说过了,女施主自去问他便是。”
高暧愣了一下,似是明白了什么,便起身行礼告辞,快步出门,却见外面廊间空空,不见徐少卿的人影。
她心头登时紧了起来,之前还说在外面等着,怎么片刻间的工夫,人却不见了?
正自焦虑,旁边隔间中走出一名小沙弥,将一封信笺递到面前。
“女施主,这是方才那位男施主留与你的。”
她接在手中,见那信封空无一字,心头不禁又沉了沉,已有了几分预感,却仍有些不甘的问:“敢问小师傅,他去了哪里?”
那小沙弥摇头道:“这个小僧不知,那位施主只让小僧将此信转达,便自去了,并没说什么因由。”
高暧慌得厉害,只觉那最不愿看到的事已然成真,颤巍巍的将那信封打开,取出里面折好的笺子,见上头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臣有要事远行,不及告别,然半月即可返回,请公主暂居此寺,切不可外出与任何人相见,谨记,谨记。”
她怔怔读完,又仔细看了两遍,见那上面的确是徐少卿的字迹,脸色木然,站在那里,脑中麻乱不已,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他走了……
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为何这般一声不响,难道真的连道别这片刻的工夫都没有么?
既是走了,却又为何要让自己呆在这寺庙中?
这一切她都是懵然无知。
只听那小沙弥道:“那位男施主已让师父吩咐下了,请女施主随小僧来。”
高暧默然无语,讷讷的随着他走向回廊的另一边,又拐了几道弯,便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迎面是一道门,有些破旧,上头加着几道链锁,像是不常开启的样子。
高暧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心道这莫非又是什么圈套不成?
这时,那小沙弥已取钥匙除了链锁,伸手将那木门推开,便见里面是一片合围院落,不算宽大,里面立着几棵枝叶稀疏的大树,显得毫无生气。
而正对面那上下两层的阁楼也是异常古旧,还有些剥落破烂。
她一见之下,不由更是心慌了,正想转身离去,却见那楼上的窗格处忽然探出半个身影,头上梳着小鬟,穿一袭雪青色的衫子。
“翠儿!”
她当即惊呼了起来。
那楼上的人正是翠儿,此刻乍闻喊声,凝神看过去,立时也瞧见了她,刚想出声呼唤,却又闭了嘴,转身回入房中,复又急匆匆的推门而出,“噌噌噌”疾奔下楼来。
那小沙弥合十一礼道:“这位姑娘也是刚来未久,女施主定然认得,请先入内歇息,稍时小僧再送茶饭来。”
高暧道了声谢,便也急急的走入院中。
翠儿此时已下了楼,奔到面前,一把拉住她,泣道:“公主,原来你也在这里,真是吓死奴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高暧也忍不住问。
翠儿抹泪道:“今日公主随徐厂公去后,奴婢正走到半路,只觉脑后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等醒来时,人却在这里,还道是被歹人劫了,方才又见有和尚出入,这莫不是……”
她话音未落,便听“哐啷啷”的声响,那沉重的木门重又紧紧闭上了。
第70章 付瑶琴
房间狭小,里外两进,外面只一张旧方桌就占了小半片地方,里间的卧房也不过一张窄榻和一只旧柜。
屋内光线晦暗,有几处墙壁已然皲裂……
即使是当年弘慈庵礼佛时所住的禅房,也从没这般简陋局促过。
翠儿叫苦不迭,听说是徐少卿的安排后,更是眉头大皱,似是半点也不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高暧倒是愈加信而不疑了,不仅是因为那封书信,细思下来,从今日见面起,他便已有些不对劲了,只是自己一心只念着别的,全没在意。
她是个随性的人,房舍简陋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心中懵然,到这时仍没回过神来。
本以为他约自己出来是有要紧事,后来便只道是相携做一番畅游,倒也快意,却不想中途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如今更像是身被软禁。
最令人生怨的是,这一切竟似是事前安排好的,他却非但不说,还不声不响的走了,空留一封貌似算作交代,实则什么讯息也没有的书信,多少让人气结。
她心中怅怅,但想想他之前说过要带自己回京,定然早就开始谋划这件大事,现下或许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环,自己虽说帮不得他,却也该顺着他的安排,不要节外生枝。
这般自己宽解着,便觉释怀了些,也不如何怨愤了。
午间时分,那小沙弥开了院门,提着食盒上了楼来,进房单手行礼,叫声“叨扰”,便将食盒放在外间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