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咖啡厅跟上了她,最后,却把她跟丢了。
李灿说,他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李灿说,他第一次见到卓意哭。
卓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卓意受伤很重。
卓意从小都是坚强的,她记得卓意初中时,数学考了一次98分,那次,她哭了。因为她不该错的题目错了,没有得满分。当时卓理五岁多,记得很清楚卓意关了房门很久没出来。可是,那次以后,她就再也没见卓意哭过。当然,她任何考试都再也没有犯过低级错误。
“你在哪儿把她跟丢的?”不理会卓妈崩溃的情绪,卓理很冷静的站出来问。
“华茂商城附近,就豹子街那一带,她进了十大院就没再出来了。”李灿原本是一张文气的脸,此刻却因着紧张和担心,纠结成一张愁脸。
“带我去。”转头看了看卓爸卓妈,卓妈一副就要崩溃的模样,卓爸一直拍着她的背,“爸妈,你们先别急,一有消息我会打电话。”
卓理其实很了解卓意,她知道她心高气傲受不得半点打击。但是,能打击到她的人和事真的不多。
她早看该出来:卓意很在乎伍丘实,甚至,她早就知道,伍丘实一定会伤害她。可是,她执拗的相信,她相信卓意的魅力,她相信……
相信是个屁。
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坚决一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阻止他们。
可是,卓意优秀得天人共愤啊,连季竞堂都……
为什么伍丘实不爱她?
难道,真是因为顾及和李灿的朋友关系?或者,再说的恶俗一些,顾及和李灿的兄弟关系?
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肯承认却似乎最有可能的可能呢?
“你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是不是?”李灿一边认真地打着方向盘,一边认真的问身边的卓理,语气里有浓浓的期待。
“不知道。”卓理如实回答,卓意从来没有做过让卓爸卓妈让家里人担心的事情。
李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圈,沉思了良久,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紧了紧,他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会不会……想不开?”
她、会、不、会、想 、不、开。
这七个字像是一根燃着火焰的铁鞭子,一鞭子甩在了卓理的脑门上,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瞬间劈成好几份。
卓意——她神一样的姐姐,有没有可能想不开?
有。
如果伍丘实爱的不是她姐姐的话,就有。
如果卓理一直不肯承认不愿承认的那种直觉是真的,就有。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到了。”李灿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车里微弱的灯光映照下,卓理看见他的手和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李灿,这个文气的男人,有多爱卓意呢?
“就在前面那个便利店,她就在那里不见的。我让十大院的门卫帮我照看着了……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她没出来,就一定还在大院里。”顿了顿,李灿接着说,“卓理,你姐姐有喜欢走路的习惯么?就是,漫无目的的,一直走一直走……?”
下了车,卓理才发现:夜色很黑,很浓。这夏天的晚上,这条街道上没有一个闲人。李灿在前面引路,眼睛也警觉的看着四周。
“为什么这么说?”卓理反问。
“她走得很没有章法……我从来……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李灿的声音都在发抖。
卓理的心情降至冰点:卓意受了多大的伤害?
“我也从来没见过她那样,我们分开找吧。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找到了你就打我电话。”卓理掏出手机,和李灿交换了新号码之后,脚步生风一般消失在巷子里。
她记得小时候,她常常撒丫乱跑,跑到很深很深的巷子里,和很多陌生的小朋友一起玩,玩着玩着就会忘了时间。到了傍晚,其他小朋友的父母都会来找他们,然后,带他们回家。卓爸卓妈是双职工,每天晚上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所以,找不到回家路的卓理只能一个人蹲在巷子里,用小枯枝在雪地上画着圈圈。卓理清晰地记得,那段岁月里,即使是很冷很冷的大冬天,穿着漂亮的红棉袄梳着一个高高马尾的卓意都总是能在深巷中找到她,先帮她拍掉身上的灰尘,雪花。然后,拆下手套,用她的大手搓她的小手,有时是蹲下来,很细心很小心地对着卓理的小手呵气。直到卓理眨着大眼睛笑眯眯地说,‘姐,我不冷了’之后,卓意才会满意地把她的大手套戴在卓理的小手上。
最后,卓意会笑着牵住她的手说, “跟姐姐回家。”
卓理记得:卓意的手软软的,搓着她冻红的手,暖暖的……牵着她,紧紧的……
那时候,她仰望着她高高的姐姐,小手裹在她的大手套里,只记得自己甜甜的笑。
她记得那时候,去再深的巷子,她都不怕迷路。
因为,卓意——她的姐姐——总是能找到她。
“卓意,卓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