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
晏祈静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重新看向皎月,又问:“离开昆仑之前,他曾留下生辰八字,我推算出他的寿数就在最近几日便会断绝,此事……你知道多少?”
居然是最近几日?
晏祈这话音落下,却换成了皎月沉默。
半晌后,她问:“山主,您有办法帮他吗?”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晏祈的声音有些颓然,也有些怔忡,“关键是在于他想不想要。”
听晏祈这么说,皎月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淡淡撇嘴,“那应该没戏了,他好像也没怎么在意生死。”
晏祈听见这话,无奈地笑了笑。
确实如皎月所言,他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乎。
死亡……这对于寻常人而言是代表着绝望的两个字,于他而言,似乎没有那么多意义。
晏祈从未想过自己与殊墨的一见如故之下,竟会有着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牵连。
他自己就应当是一个已死之人。
当年因何故而逃脱升天作为凡人步入仙门的事情,他已经不太记得了,又是因何故结实了丽水河畔低yin浅唱的云灵他也记不清楚了。
只是,这一切都算不得偶然。
不管是云灵留给殊墨的那番话,还是殊墨寻到他的目的……他本人或许更是早有察觉,只是一直未曾表露罢了。
想到此,晏祈便不由垂眸沉yin。
几千年前的事情,他不记得多少回忆,数百年前的事情,他因为病痛之故昏迷不醒,也有诸多不知情的地方。
按理说来他本该已经是个凡人。
却没想到殊墨还能以龙魂降世……殊墨若只是个凡人,一辈子生生死死也不至于让人如此难以罢休。
可他偏偏不是个凡人。
他对苦难根本无法切身体会。
否则,又怎么会将死亡,说得那么淡然?
晏祈忍不住思量。
其实真正的苦难不应该是生老病死怨憎会,而是无法体会这些。
活着,消亡……不过是一个选择,而殊墨,大约是选择了后者。
思及此,晏祈心中便是一阵叹息。
想到皎月还在这儿,他思绪一转,忙道:“皎月姑娘,殊墨平日对你多有照看,你……若能他爱上你,或许能有个留下来的机会。”
晏祈不太清楚从前的事情,但也知道,殊墨若是没有体会过世间百态,自然对世俗一切难以贪恋。
没有贪恋,他又何来的长生之意?
但皎月……或许会有不同。
“他没有相思珠啊,怎么会爱我。”皎月自嘲地笑了笑,又道:“随他吧,这种事也强求不得。”
强求不得。
也是她没本事。
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她都已经知足了……她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如果再任性一些,让殊墨再为难一些,他是不是就会为自己去试试……
可是,又不甘心让他为了自己去做一些于他而言并非本心的事情。
因为这一步踏出,就是天堑。
“……”
晏祈无言以对。
他现在需要立刻见到殊墨,他或许有能力可以亏得一线天机,却奈何……
殊墨就像是应劫而生的一般,数百年前,随他而来的是渐渐崩塌的三界命盘。
而现在,随他渐渐平息的,将是三界众生的哀鸣。
天黑之前,月云清带着红绫先一步回来,寻到客栈二楼的时候,两人就看到晏祈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手里还端着一杯早就凉透了的茶。
也没有听到月云清他们进来的动静。
一直到被月云清喊了好几声之后,晏祈才恍然惊醒,回头看向月云清,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月云清看了晏祈半晌,才道:“这座城倒是安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妖大魔之类的存在,倒是有些没什么大修为的小妖还留在附近各自修炼,也有掺杂在人类里面的妖怪……”
晏祈点点头,又问:“阙千他们回来没有?”
“应该也快了。”月云清想起回来时看到的情形,说道:“龙脉已经潜入地底,只等苏醒就可运转起来。”
“好。”晏祈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又道:“你们先去休息吧,这几天多留意下附近的情形。”
月云清点头,准备带着红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山主,皎月姑娘呢?”
“哦。”晏祈放下手里那杯不知道拿了多久的茶,淡淡道:“说是出去看看情况。”
月云清应了一声,之后就带着红绫离开。
红绫一直等到下楼之后,才被月云清撤去身上的法术,得以自由。
看着刚刚走下来的楼梯,她想也不想就要往上面走,同时对月云清道:“爹,你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