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缭皱了眉头。
危晓曦对他笑了笑,借着那点微弱的火光,再从那工具里翻出一支小木签,她把木签一端点燃,另一端压在两指之间,食指一弹,木签带火飞出,宛若流星,轻巧地扎在桌上蜡烛的烛芯附近,签上的火焰包裹上烛芯。瞬息的功夫,房间便和方才一般亮堂,烛台再晃两圈便停止不动了,只余火焰在轻微抖着。
看他脸上露出她意料之中的惊讶,危晓曦得意地道:“雕虫小技,见笑啦!不过,大人啊,我须得点着灯,让屋里亮堂了,才睡得着觉。我夜里若是睡不好,明天就没Jing力赶路,更没法为大人做事啦!为了不耽误大人您的事,只好委屈一下大人啦。大人,您不介意吧?”
说话间,她又点燃了三支木签,夹在指间。语毕,不待令狐缭回答,“咻咻”几声,那三支带火的木签便被接连发射出去,往房间的不同位置飞去,店家抠门没点上烛台全亮了,屋中一室亮堂,比方才亮了数倍。
令狐缭:……
明亮的烛光下,令狐缭的眉头皱得更深,脸色开始发青。果然不喜亮着灯入睡。
哼哼,就是不让你好过。
危晓曦反手一捞方才掀在身后的床幔,慢理条思重新绑好,心情愉悦地躺下了。
光亮的灯光下,他躺下后紧闭着眼仍皱着眉头,危晓曦险些翘起唇角要笑出声。
须臾,令狐缭猛地掀开被子,弹坐起来,似乎是再忍不了这满室烛光。
危晓曦马上也起身坐着,苦吧唧唧惊恐万状:“大人!万万不可熄灭呀!熄灭了,妖魔鬼怪就会过来了,会把人吃了的!好可怕的!”
令狐缭怒道:“荒谬!从小到大,我都是把灯全灭了再睡,也没见哪个妖魔鬼怪来找过我!”
说着举起手掌,正欲使掌风熄灭烛火。
危晓曦一把拉下他的手说:“可是大人,这么多年,我都是点着灯才能入睡的,息了灯,叫我怎么睡得着呢?”
“哼,好办!”
他一把推倒她,使劲点了她的睡xue。
这招来得突然,始料未及,劲力又足,她全无防备。在彻底昏睡过去前,她心道:“完了,这得一觉睡到天明了,想了一晚上的夜袭计划白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她坐扶手滑下来,我笑了,然后,然后就笑得卡文卡了半天……
☆、出发啦
脸上有被叮啄的感觉,一下一下的,好奇怪。
危晓曦被啄醒了,睁开眼,一只圆润的银羽雀头正在不停地啄着她的脸。见她睁开眼,它停下了动作,一歪脑袋,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打量她。是小银雀。
她伸出手,正想一把抓住这鸟,银雀却不像昨天那么乖巧,翅膀扑扇扑扇,飞出床幔,随后悠哉悠哉地下落,落在令狐缭的肩上。
而令狐缭坐在桌子边,正写着字条。
莫非这银雀还能给人送信?危晓曦歪坐在床上,懒懒地打量着这一人一鸟。
令狐缭写好字条,将其卷起来,扎在小银雀的腿上。银雀扑腾着翅膀,从窗户飞走了。
果然能送信。这令狐阁,也太会训鸟了吧。
令狐缭道:“快点,该出发了。”他已经梳洗完毕。
危晓曦懒洋洋地坐直身体,慢腾腾地穿好了鞋子。令狐缭也不催她,就坐在桌旁看着一本书。
待危晓曦梳洗完毕,也坐下来,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昨天我听人喊你大人,你一江湖人怎么就成官了?”
令狐缭把手里的书扔给她,道:“这就是原因。”
“《逍遥快活来钱路》。”
危晓曦把它拿起来,开始翻看。随后领悟:“朝廷命你为钦差大臣抓人?”
令狐缭点了点头。危晓曦险些要笑出声。堂堂令狐阁少主,据说一向自由闲散,做事随心所欲,竟被抓了壮丁,成了管人杂事,四处为朝廷跑腿的钦差官。哈哈,好笑,实在好笑。不行,就要笑出声了。危晓曦把书举起来,掩了掩面上再也压不下来的唇角,但还是漏了几声笑。
像是猜到她为何而笑,令狐缭把茶杯一放,淡然道:“什么好笑的,这里不是还有一个被抓来给官做事的贼吗?”
危晓曦冷了笑意,轻哼一声,书被她甩回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屋外有人敲了敲门,道:“少主,属下来了。”
令狐缭道:“进来。”
有几人进了屋子,他们一眼见到屋内的危晓曦,都露出惊异不已的目光。
看着他们用此种目光打量自己,危晓曦四指滑搓着掌根,也诧异着暗想:难道他们的少主在外过夜,极少或者从来都没有和女人共处一室过?
那几名下属虽有疑问,却没有询问。只向令狐缭齐齐行礼,道:“少主!”
令狐缭嗯了一声。
几人中为首的那人便汇报道:“少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从京城到崂山,沿途各地已经通知到位,只要一到地方就可休整,换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