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他们这份工作整日荒郊野岭待着,还不得把小姑娘埋汰成啥样。
要是让孩子在青城跟着爷爷,或是姥姥住,他又舍不得。
思来想去,还真不如生个儿子,网土堆里一扔,爱咋滚来滚去也不心疼。
手轻轻覆在萨楚拉的肚子上,盼着这一胎是个儿子。
他在心里头说:“闺女你等几年,等爸爸升职回了城你再来!到时候爸爸带你坐公交车,带你吃烧卖,给你买好看的小书包。现在,先让哥哥来吃苦!”
萨楚拉不知道靳阳的想法,只觉得他此刻眼神温柔,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多想时间走的慢些,你我相伴的更加长久。
两人搂在一处,被子盖在身上,暖融融的再度睡去。
第二天卡其尔起了个大早,平时他九点掐着表来上班,今儿个早早的,八点就从家里出发了。
怀里揣着账本,说啥也得给靳阳和萨楚拉说说清楚钱花到哪儿去了。
他可是一分钱没敢贪污,这几天Cao心Cao的都瘦了。
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座rou山,但真的瘦了。
开着车从村里往靳阳他们的房子走,还没到跟前,就远远瞧见房子前停了好几辆大车。
卡其尔还没见过那么大的车,车轮子和人一样高,太吓人了。
他停住车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再度望了过去,大车旁边站着一个人,头顶还没有没过车轮。
好嘛,这么大的车是干啥的?
怀着这样的疑问,卡其尔开着他的小汽车缓缓靠近,到了跟前才发现房前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雇来干活的人现在都在看热闹,走上去拉长了脸,压住情绪:“都不想挣钱了?看热闹谁给发工资?”
人们听完乌泱泱的散去,扛着铁锹该干啥干啥去了,门口重回了清净。
这次换卡其尔捏着下巴打量这些东西。
地上摆着三棵树的树干,上头的纹路清晰可见,棕黑色的。
人们指着树交头接耳说个不停,卡其尔定睛一看,石头树?
再一看,其中一棵长的吓人,得有三十几米长,一眼看过去真是壮观。
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退到后头,身上直冒冷汗。
双手抓着账本进门,想问问靳阳咋回事,发现炕上坐着俩不认识的人。
一个不lun不类的上西服褂子,下身涤纶裤子,就跟买不起西服裤子就买了一件上衣一样。
端着茶缸子,吸溜吸溜的喝着水。
另一个更奇怪,穿的都说不上是衣裳。
花花绿绿的,这边挂着一条,那边拖着一道,跟面片汤似的。
模样也不像个正常人,脸涂得煞白,嘴抹的血红,瞧不出个男女,但能把村里小孩给吓哭了。
别说村里小孩了,坐在对面的靳阳都快吓哭了。
看到卡其尔进来赶紧站起来招呼他,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奇怪的人了。
萨楚拉给客人添上茶,把水壶放在一边。
“矿长,您这是?”
炕上的客人不是别的,正是达旗煤矿的矿长。
他没跟着去口岸,而是在达旗等着靳阳几个回来。
谁成想竟然就回来了白音一个人,给他这个着急。
两位领导直接回去了,他坐不住了。
矿里的树挖出来好几根,质量好的留着收藏的收藏,做研究的做研究。质量差的,都割成小块串手链子卖了。
最大的这棵矿长觉得自己八字不够硬,压不住这么大的宝贝,就用矿上最大的车给靳阳拉到查布苏木了。
紧追慢追,还晚了一天。
“领导哎,我听说你们这里要盖公园 ,那最大的硅化木拉到这儿多好看啊,招人啊你说是吧?”
矿长放下茶缸子说道。
他旁边奇装异服的人没有说话,眼神有些落寞,低头不知想着什么。
靳阳顾不上跟卡其尔算账,把他推到一旁,问矿长:“那你咋还给我拉来三棵树呢?”
“一颗多没看头啊?我给你凑一个桃园三结义!”
矿长下了炕,走到床边,隔着玻璃给靳阳指到。
“刘关张,老大老二老三,多有意思?”
靳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得得得,别整三国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炕上盘腿坐着的另一位客人,问矿长:“那这是个啥?”
达旗煤矿的矿长竖起大拇住:“诸葛亮。”
“诸葛亮?”
靳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诸葛亮肯定不是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诸葛亮?”
就算手里不拿个羽毛扇子,好歹也穿的干净点啊是不是!
矿长神色却满是敬畏,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也不知道在拜谁,拜完了严肃认真的看向靳阳:“他比诸葛亮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