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盖天之仇,他想杀我也是理所应该,但是我不想死,为了能活下去,只能这样了。”
“他是你的亲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他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你比我表现得还要痛心疾首?”
李修齐突然顿住了,他没再说话,闭上眼睛,背过身去,道:“这几日发生太多的事情,有些累。”
李玄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李修齐和他不一样,他没有什么亲人,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而白源很可能是找到李修齐父母身份的唯一线索,可现在他们正在做的,却是要想办法除掉白源。李玄的心里一下难受起来,他想安慰李修齐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更怕自己多嘴添了麻烦,说不定李修齐还不知道那幅画像的秘密。李玄顿了顿,说:“好,你累了那便早点休息,我出去便是了。”
李玄觉得他永远都走不进李修齐的心,李修齐不愿意说,那他便不能问,他就站在原地等,等那一天李修齐突然愿意打开他紧闭的心扉。
这晚的夜里传来一阵一阵咳嗽声,这咳嗽声剧烈的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这声音李玄好久没有听见了,上次有这咳嗽声音时,还是瘟病肆意的时候,不过现在瘟病已经过去了,这咳嗽顶多是染上了风寒。
可第二日,李玄一从房里出来便看见天冬和天麻神色匆匆,而从房里传出来的咳嗽声更严重了,他忙拦下天冬,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谁生病了吗?”
天冬点点头,道:“是卫大哥,卫大哥好像生病了。”
李玄听了忙跟着天冬去看卫大哥。当李玄一走到屋子外面,他的心里便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他往屋里床铺的接近而上升,当李玄走到卫远床边的时候,他的心绝望了,因为这房间里的味道李玄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瘟疫的气味。
天冬小声对李玄说道:“卫大哥昨晚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咳嗽了几声罢了,可几日便成了这个样子。”
李玄看这床榻上的卫远,他的样子和孙大一模一样,同样是深凹的双眼,肿胀的脖颈,以及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尸体腐烂的恶臭。
李玄低声问道:“你师父呢?你师父还没回来?”
天冬眼圈红了,他摇摇头,道:“没有,那日我师父和卫大将军吵架后就真走了。”
“那卫大将军呢?李玄问道。
天冬道:“卫大将军今日来看了看卫大哥便出去了,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谁也找不到。”
李玄便道:“药呢?给他喝药了吗?你师父不是给了你药单吗?”
天冬已经带着哭腔,他答道:“没用了,没用了,药灌不进去,怎么灌也灌不进去……”
李玄便一把拿起放在桌上的半碗药,走到卫远床前,一手握住卫远的下颚让他的下齿错开,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灌药水。药水起先是进去了,但却只能停在口腔之中,到了喉咙处便被堵住了,药水慢慢的从嘴角全部留了出来,卫远一呛,将嘴里的药全给喷了出来。
天冬说道:“没有办法的,他的喉咙那肿了,什么东西都下不去。”
李玄便吼道:“拿针呢,用针扎,让那儿肿给消了。”
天冬含着眼泪摇头,道:“没用的,这样没用的。”
“那怎么办?”李玄瞪着那双红肿的眼睛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让他这样等死吗?”
天冬没作声,站在一旁低着着头,天麻也沉默,似乎这股沉默是对李玄问题的默认,是的,现在就只能等死了。
李玄低下头,看着碗里的最后一点药,天冬并没有明白过来,天麻则一把将李玄手里的碗给推开,道:“你不可以,你不可以用嘴喂他,你要是这么喂你也会得病的。”
李玄没有理天麻,仰头便要喝上一口,这时天冬冲将过来一把抱着李玄的腰,大哭道:“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你也会得病的。他是喉咙肿了,就算你用嘴喂他也咽不下去的,只会白白把你搭进去。我们赶快去找师父,找师父来,他会有办法的。”
李玄被天冬带到了地上,手里的药全都泼在了地上。李玄双眼发红,两腮挂着泪水,大吼道:“把他叫来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等他到了人都没了!”
李玄这话一说,天冬哭得更加凄惨了,他抱着李玄的腰,将脸埋进李玄的衣摆里,呜咽的喊着:“卫大哥,卫大哥……”而天麻默默地立在一旁,低垂着头。
今日汤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李绯从书桌下的隔间里又将李玄写的那封信给取了出来,打开看了又看,这信短,上面就草草地写了两个字:“有戏”,但李绯看一次,心里便欣喜若狂一次,有戏呢!还是李玄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李玄写的“有戏”,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明日就能洞房的意思啊!李绯用手捧着自己红彤彤的脸庞,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绯儿这是在高兴什么呢?”
李绯抬眼一看,原来是母后又带着一桶画卷来了。李绯撅起嘴,道:“哎呀母后,今日怎么又送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