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得连坏心都懒得隐藏。
那会是谁?
思索间,不自觉得去摩挲手上的佛珠。恍然惊觉佛珠不在,阿绯猛然睁开眼睛,手腕翻转。直到她看到了缠在手腕上的那串檀木珠,佛珠圆润,隐隐泛着莹莹的光泽。
阿绯将佛珠捧至心口,想起昨晚的禅机。应该是他替她缠在手腕上的。
“馋鸡....”
有人开门进来,阿绯将手腕收进衾被中。她这院子,鲜少有人过来,推门进来的是谁,用膝盖想也知道。
身后传来唐万山声音,“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绯微微勾起唇角,转眼间又恢复之前的平静。她起身,对上唐万山的眼睛,果不其然,唐万山不敢正视她。
大概是因为她长得与方津津太像。
阿绯心中冷笑,面上却温顺得多,她微微笑着,“爹。”
凤眼轻眨,她分明看到唐万山的身子一僵。
有多久了,他这个女儿没有喊过他一声爹。大概是她八九岁看到他动手打了方津津一耳光那天起吧。那一耳光,不仅打没了他与方津津所有的情谊,也打没了一个女儿。
阿绯看着他。
唐万山竟一时失措,不知该如何去应承这一声久违的爹。也不知该如何与向来敌视自己的女儿和睦相处。
他嘴唇翕动,“....嗯。”
阿绯等着他再开口。
她好不容易才肯开口叫他一声爹,唐万山小心翼翼地将这难得的和颜悦色捧起来,生怕再摔在地上。与她说话的声音,竟也降了许多,“阿绯,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阿绯往上拉了拉衾被,“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本想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记忆。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爹,你把我找回来的吗?”
唐万山老眸微转,竟看到了她腕上露出的佛珠。他点了点头,“以后想知道什么人什么事,就来找爹。不要一个人乱走。”
“好啊。”
一问一答,父女俩再无话,唐万山一坐便离开了。
阿绯喝过汤药,撑着混沌的头出去晒太阳。丞相府比太师府要讲究许多,格局也大,偶尔她还能看见三两个模样俊俏的妇人,年纪都不大。
问过了才知道,那是唐万山的几房妾室。
阿绯意味深长的笑笑,看来董氏过的也不怎么如意吧。
阿绯就像丞相府的看客,她负着手,一步步丈量丞相府的琉璃与石砖。不知何故,见前面的仆从婢女匆匆云集,消失在月洞之后。
阿绯好奇地跟上去,只听见前面传来一名男子爽朗的笑声,“丞相不必多礼,请起。孤没有打招呼就冒昧前来,没有给丞相添麻烦吧?”
“殿下说哪里话?老臣盼还盼不来呢。”
朱震霆点头,“孤来看看唐衣,听说她病了?”
董氏受宠若惊,唐衣日日入宫,每日都会得恩典与太子共进膳食。就此董氏就已经认为是难得了。
她没有想到太子竟会对唐衣这么上心,亲自登门探病。董氏连忙上前,“回禀太子殿下,衣衣身体是有些不适,前几日就说不舒服,原也请大夫看了,说是没什么大碍。谁知道今日就卧床不起了。可能...是Cao劳过度吧。”
董氏落了眼泪。
太子受伤以来,唐衣主动入宫照料。也是从宫中回来之后一天比一天不舒服。董氏虽有邀功嫌疑,但说的也并非不对。
太子面色如常,并不言语。
唐万山低声斥责,“妇人家的,太子面前多什么嘴。”
阿绯心道,“病了?”
太子却只是微微一笑,“无妨,孤去看看。”
阿绯见朱震霆往这边来,她转身便走。朱震霆的眼睛,敏锐地抓住了月洞处翻起的一片裙角。见了他转身就走?朱震霆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
唐衣房中尚有丝丝药味,今日的她黛眉未画,不点胭脂,不如平常艳丽。惊闻太子突至,唐衣挣扎着起身,“快,快给我梳头上妆!”
太子与唐衣待的时间不长,毕竟天子储君身份尊贵。肯屈尊入病室看她,已经是无上的恩宠。董氏很是高兴,“我的儿啊,快些好起来。养好身子,到了冬天就入主东宫。太子如此宠爱你,将来你再诞下一子,日后,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比得过你?”
唐万山与太子入了正厅,唐霖作陪。
一来二去,话题总也离不了朝廷之事。朱震霆却摆手笑,“孤难得出宫半日,忙里偷闲,且不谈国事。”
唐霖道,“爹,太子难得清闲,您就别总把那些个国事拿来扰太子清净了。”
唐万山命人奉上新茶,“是是是,太子难得清闲,老臣考虑不周。”
朱震霆笑,“无妨,丞相为国Cao劳乃是国之幸事。有如此良臣,乃是我大晋之福分。”
“不过...方才孤在来的路上,听说相府有人失踪了?”
唐万山面色不改,“劳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