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女孩了,说来也没什么矫情的余地,只是她需要段时间……去思考要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就算鹤丸那晚做出那样的举动,她依然没办法厌恶他,反而自己内心充满了浓浓的负罪感。黎依并无打算将鹤丸调出主力队伍,这已经不是他去远征一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情,这种作法只会更引发其他刀剑的猜测,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变。
但或许还是有些东西悄悄的改变了,在黎依尚未想好之前,鹤丸已自愿去带领第二部队。
「既然不能去幕末,与其去远征或者在本丸闲置还不如去第二部队。」——他提出的理由是如此正当。
鹤丸望向她的神情自然无比,嘴边一样带着轻挑的笑,但那双金眸已不再跳动着火焰,平静的就像读不出讯息的灰烬。
黎依与鹤丸隔着书桌看着对方,这画面如此熟悉却物是人非——她依旧是那个人,但他仿佛已变回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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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蛾撲火」
? 烛台切拿着壶决明子茶踏进书房里,看到的就是黎依倚在窗边,像是望着庭院发呆,他脚步并未停顿,将手中的茶放在矮桌上后走至她身旁。
烛台切带着黑手套的大手轻抬起黎依的脸,目光在她脸上巡弋了一回,最后定在她那已结了层薄痂的唇上,此刻仍显得有些红。
黎依的目光依旧定在窗外,「你要问我的伤从哪来吗?」她难得面对烛台切时充满了攻击般的讽意,这两天的确没有刀敢直接问她,虽然她已经尽量将自己关在书房跟房间里面,一切事务暂且由长谷部跟萤丸帮忙处理转达,但还是有几把刀看见她唇上的伤。
长谷部也只露出过一瞬复杂的神情后就如同平常的相处一般;石切丸难得主动给了她一个拥抱,但他旁边的青江笑的一脸欠扁;至于萤丸则是该怎样就怎样,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她的伤。
她正等着他问,最好就用这件事也将烛台切推的远远的——那夜鹤丸的举动她的确曾经有瞬间动摇过,虽然马上就清醒了,仍让自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罪恶感。
啊……人类就是这样自私贪婪又胆小的生物啊,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获得他人的真心?
「我没有要问这个。」烛台切拇指轻抚了下她的唇,手套在薄痂上轻碰已完全没有当晚的疼痛,但如同是手指与唇瓣中筑起的一道障壁。
黎依听到意料外的答案终于将目光移了回来,「你不好奇?」还是你早就知道答案了。
烛台切目光沉静,「我没兴趣揭人伤疤。」他不用问也知道黎依拒绝了鹤丸,那家伙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如既往,内里却像熄灭的火般沈寂,但拒绝的那方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若是不在这时做些什么,或许会这样被阻隔在她心门外。
其实看到鹤丸嘴上的伤的时候,他的确怒火高涨的想当场让他伤上加伤——其实烛台切也真的抓着他抵在墙上了,但鹤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让他迟迟打不下去。
鹤丸觉得他冷静自持如同猎人一般,带着自嘲的说他做不到,可只有自己知道他真正的对手不是鹤丸,而是黎依那颗藏的隐密的心。
所以他步步为营,总是按兵不动,直到鹤丸先对她出手为止——天晓得他多想将她扣在怀中将鹤丸留下的痕迹全数抹去,直到将她染上自己的气味为止。
但他的理智随即告诉自己,还不行。
这样她只会逃。
黎依微微弯起嘴角却没有几分笑意,「烛台切,你太温柔了。」简直温柔的令人害怕啊。
烛台切轻笑,「那你愿意为此留下吗?」他不着痕迹的将她揽在怀中。
「这是一种等价交换吗?」黎依看着他说的直接。
烛台切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平等过哪。」她拥有许多刀剑,可他只有她一个主人。
黎依低头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像是想将他推远点,「……你就没想过你所认为的一切不过就是刀剑的雏鸟情节?」今日她想将话说个明白,这场捉迷藏她有些累了。
扣着她后腰的手没有放松的意思,「就算是雏鸟也早已长大了。」烛台切说的果断丝毫不需考虑。
这点他比谁都肯定,毕竟花了比想象还久的时间来确定这件事情,他曾经困惑、曾经不解,甚至曾经抗拒过,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到了原点,但也因为如此才让鹤丸有机可趁,他并不是完全不晓得黎依对鹤丸的另眼相待,鹤丸终究还是在她心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想起这件事还是让他大为光火,但他可不会同情自己的情敌,鹤丸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身为你的刀剑这件事是事实,也无法否认我大多还是遵照着刀剑的方式活着。」他喜好并且享受战斗,在与敌人的刀光交错中成就自我,大多数的刀剑男士们都是如此。
「甚至我感谢上天能让我成为你的刀,如此我才能遇见你。」因为这是除了战斗之外,另一个让自己感觉活着的原因,因为有黎依在,于是他开始学习用人类的方式活着,试着用人类的方式去思考。
烛台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