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深不见底的刀痕——就此他再也不跨越。
而今他终于亲手划下那道刀痕,如同楚汉两界。
「你自己还不是占主殿便宜。」萤丸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鹤丸旁边,他远远看到鹤丸往后院回廊而去,仔细想想后叫国俊他们先玩他随后再来,结果谁晓得看了个后半段。
鹤丸垂目看了萤丸一眼,说的狂气,「你跟我有可比性吗?」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少来惹他。
萤丸点点头,抬头看了眼他唇边的伤还冒着血珠,「说得也是,至少主殿没咬我。」这句话说的让鹤丸烦躁的拨了几下头发,弄的有些凌乱。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总藏着掖着,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刀剑不就是该直率点吗?像他喜欢主殿就想尽办法讨好然后靠近她,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简直就是有病。
鹤丸像是扯到嘴上的伤口皱了下眉头,「小鬼头就是小鬼头,你哪里懂。」那哪是畏手畏脚,是因为捧在手上怕伤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我才不是小孩。」萤丸不满的撅着嘴,他最讨厌被这些化型为高大男人的刀剑们当成小孩,明明他就是大太刀,为什么化型会是小孩模样啊,根本没道理!
鹤丸伸手拍了拍萤丸的头顶,「当小孩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保持赤子之心不懂人类的情爱或许才能更加自由,或许这也是萤丸为何是孩童之身的缘故,因为他的心纯净的如同萤火般通透。
「不、准、摸、我、的、头!」萤丸咬牙切齿,「谁再摸我就将他砍的跟我一样矮——」为什么大家都爱摸他的头,长得高了不起吗?
鹤丸听了反而更加揉了几把,将萤丸的头发弄的跟自己一样像鸟窝才罢休。
萤丸怒极反笑,「我看你主力队伍的位置就给我吧。」主殿就由他来守护,这些高大的刀剑全部闪边去!遇到点挫折就只会退缩没个鸟用!
像是听得出萤丸的言外之意,鹤丸鄙视的说,「连我你都打不过还想要主力位置?」别忘了前阵子是谁被打到快重伤。
萤丸眯眼,「除了你不就剩下烛台切吗?」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谁对主殿有企图,他最近可是跟着二队出阵不少次,实力进步的飞快。
鹤丸抬头看着夜空,「他现在大概是本丸最强的一把刀吧。」各种意义上的——烛台切背后可是有最大的靠山,「凭你还早的很呢。」他嗤笑。
萤丸将信将疑,「他不就只是三花太刀吗?」难道他们两把四花刀还赢不了?
「那不过只是张身份代表,证明不了什么。」若是刀种的珍贵程度就能得到她的青睐,哪还用的着他花招百出,那女人从来就不把这个放在眼里,要不是自己来的还算早可能第一部队也没他的份。
更何况身为从一开始就与烛台切交手至今的他,比谁都清楚那把刀、或者说那个男人究竟为了留在黎依身边下了多少苦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但就是在意台面上的面子风度总装的云淡风轻,除了他大概剩长谷部知道烛台切到底付出多少努力,就为了让黎依开心而不觉得困扰。
因此极为可笑的,鹤丸并没办法真正憎恶他,甚至他们彼此间一直都有点惺惺相惜、亦敌亦友的相处至今。
哪像自己,就是不断的给她制造困扰,可偏偏他就喜欢看着她因为自己露出各种神情,喜悦、生气、开心、懊恼,甚至是今晚那倔强又惊慌的模样——
「反正你现在就是把丧家之刀,不用解释了。」萤丸双手架在头后方,冷冷的批评,现在就认输还玩什么?要他可没这么容易死心。
鹤丸难得的不再争辩,脸上带着种怅然若失的神情,像在寻求着解脱。
丧家之刀?或许吧——
从他真正爱上她的那一刻,早就输的一塌糊涂。
※※※
第二天早上鹤丸从房门出来时丝毫没有遮掩嘴上的伤,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坐上餐桌吃早餐。
「你这伤怎么回事?」坐在斜对面的长谷部一抬头就看到鹤丸下唇上那明显的伤口,此刻显得有些红肿像是才收口不久。
「……」鹤丸现在正以十分缓慢的速度进食,昨天血止住之后,他不得不说黎依牙齿真够利的,也或许是舌头比较柔软易伤,总之今天醒来之后舌上伤口肿痛的厉害,像是无时无刻提醒他昨天干下的好事。
「鹤丸怎么了?」正在帮弟弟们布置早餐的一期此刻也发觉不对劲。
这时候鹤丸才终于把嘴里那口饭吞下,及其缓慢的说,「……没什么。」他现在连话都不能讲太快,扯到舌头就是剧痛,一个不小心还会变成口齿不清,他是死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青江本来在桌子的另一边却仿佛有雷达接收到异样讯息,只见他手靠在桌上撑着头,侧身笑的慵懒。
「啊呀,这该不会是被某只小猫咪咬伤了吧?」眼底闪烁着饶有兴味的笑意,完全唯恐天下不乱,像是恨不得亲自跳下水将池子搅的混浊点。
「吃饭时别把手撑在桌上。」石切丸才正要准备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