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来看,里面全是小孩子的包被、衣裳、还有三双Jing巧的虎头鞋。
宣惠拿起来看,不过自己手掌大小,眼睛胡须一应俱全,可爱得很。她拿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
“秦朗回来了,你也未必就要家去呀。在我这里住,不是热闹嘛!”宣惠笑道。
“我也舍不得,叨扰了公主这么些时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大郎与大小姐定了日子,他一个粗人,于这些事上一概不懂。我再不帮衬着些,怕裴世子要怪罪大郎有意怠慢了!”
“也是,那我就不留你了!”宣惠笑道,“只可惜,咱们秦大将军不能打着看姐姐的旗号往国公府里钻了!”
秦二娘忙道:“原想着他是个老成的,谁知遇到这些事还是这样莽撞!是怕大小姐跑了还是怎的!”
宣惠心中琢磨这个话,到底是从小姐弟相依为命,生怕旁人说弟弟不好。璇夜家里放着这么个大姑子,也不知她自己能不能摆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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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困苦长,平安富足短。转眼已近中秋,梁瓒的意思是要好好地宴饮一番,洗一洗金陵围城时的晦气。
这桩公案早已审完,可汪家却迟迟下不了决断。梁瓒也不着急,甚至是很有兴致地看着福健来的奏报,汪家的崩溃几乎就在眼前了。
这一日,宣惠午睡刚起,正迷迷瞪瞪地由着旌云往嘴里送水果。忽听得外面小丫头禀报:“王妃带着徐州的徐大小姐来了!”
“徐姐姐?”宣惠喜得登时清醒过来。她扶了旌云,撑着后腰就要出门去迎。
杨云舒和徐樱姁却是已经到了正房门口。
“快回去,回去坐着!”杨云舒见她走了出来,连忙嗔怪道,“外面日头还高呢!”
“我这不是看见徐姐姐高兴嘛!一个两个都要管我!”宣惠佯作不满地说道。
“那你就赶紧生,生完了,都去围着孩子转了。到时候可别抱怨没人理你!”杨云舒一面拉着徐樱姁进屋坐下,一面笑道。
“徐姐姐一路可顺利?”宣惠问候道。
徐樱姁过了二十岁的年纪,其实依旧年轻,可眉宇间却带着散不去的愁态。
宣惠感慨,上辈子的她在梁瓒的后院,忍辱偷生地活着。这辈子没了那样的烦恼,却又有旁的。
“我一切都好!一路坐船过来,又快又稳当!”徐樱姁笑着答道,手上也递过去一个包袱。
“多谢徐姐姐!”宣惠打开一看,依旧是小孩子的衣裳鞋袜,不由嗔道,“你们都只给孩子做衣裳,都没有我的衣裳吗?”
“规矩就是这样的!你想要衣裳,哪里找不来人给你做呢?”杨云舒一面翻看着这些衣物,一面笑道。“樱姁的手艺可是比我在徐州那会儿强多了!”
徐樱姁笑道:“长日在家无事,做些东西打发辰光罢了。”
为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守了一年的孝,宣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信上给你说的那事,你觉得如何?”杨云舒拉着徐樱姁的手,悄声问道。
“嫂嫂,你给徐姐姐说过啦?”宣惠喜道。
徐樱姁脸瞬间就红了,但还是忍着羞意,尽量大方地说道:“我,我哪里知道好不好呢……王妃做主,必然是好的……只是那人,那人门第样貌都比我好,我,我……”
宣惠笑道:“徐姐姐也知道王将军相貌好了?”
“你!”徐樱姁羞得低下头,小声说道,“王将军大名在外,还,还去过徐州,知道的人多着呢!”
“对哦!”宣惠这才想起来,“那时三哥借住在你家,王将军也去过呢。你可曾碰见过他?”
“没有。”徐樱姁摇了摇头。
杨云舒笑道:“人家都是谨守规矩的千金小姐,只当谁都跟你似的,百无禁忌,到处乱跑?”
“徐姐姐来了,嫂嫂你就不喜欢我了!”宣惠嗔道,旋即又对徐樱姁说,“那明日在王府的中秋宴,你们见一面好不好?”
“这……”徐樱姁犹豫地看向杨云舒,是还要相看的意思吗?
杨云舒笑道:“宣惠的意思是说,成亲前两个人见一面,彼此心里也有个底。你别紧张,王将军那边已经同意这门亲事了,只等你家应允后,就去徐州提亲。”
徐樱姁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若再被拒亲,她出家当姑子的心都有了。“爹娘听说是王将军,再没有不愿意的……”
对于徐家来说,他们只是在徐州当地比较有名望的士绅,因缘际会与梁瓒攀上了交情。然而自家却没有出色的子弟趋奉在梁瓒身边,只好通过儿女亲事来巩固这层关系。
原本徐家打算送女儿进王府,可杨云舒对于纳妾的态度十分明显,他们没有把握女儿在王府能得宠,故而只能作罢。
而对于王聿来说,徐家门第不甚高,不会引来梁瓒的猜忌。自己娶了徐樱姁,更是帮梁瓒还了一个大人情。
徐樱姁又与王妃和公主亲厚,与薛元翰的夫人也关系匪浅。眼看梁濯日渐长大,王聿在梁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