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城丘焚化掩埋,他不能成为他石城丘的绊脚石。
可他还是没能达成心愿,赤水山庄是他的,庄主之位是他的,苏芷原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唯有那个人,那个人冷漠如冰,抛下赤水山庄,独自走了。
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心狠。
(二)
石城丘记忆里的石小雨,定格在她一次向他伸出素手与他攀谈的时候。她笑容纯净如风,声音清淡如水:“你愿意做我的弟弟吗?我想要一个弟弟。”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将他从乞丐堆中拉出,只因他的容貌与她相像,只因她说她想要一个弟弟。
美人心愿,世人争相达成。石小雨父母在世的时候是这样,苏芷娶她过门之后还是这样。石城丘常在想,那时候,是不是因为苏芷总能达成她的心愿,她才会嫁他。
一双眼睛总想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恩爱密语,看他们执手谈笑,看他们相生间隙,看他们反目决裂。可无论怎么样,他们之间的故事从来都与他无关,无论是在苏芷逼迫石家两位长辈妥协时,还是在石小雨执意离开苏芷时,他们的故事从未影响石城丘和苏芷的“亲密”关系。而苏芷对石小雨的疼宠,是石城丘想给也给不了的。
那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姑娘,总能提出一般人难以满足的要求,若不是苏芷聪明有手段,石小雨的冰块脸,大概会把整个赤水山庄冻成冰窖。这么说任谁都会觉得夸张,可在以石小雨为中心的世界里,她要“一”,绝不容“二”。唯有一次,石小雨要离开,被苏芷废了双腿。其中细节,石城丘不敢回想,因为那时,他很没用的做了帮凶。
在那之后,苏芷一如既往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不顾是非对错,只为博她一笑。
自卑和嫉妒也会变成仇恨的种子,石城丘自己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开始对苏芷深恶痛绝,又在何时不敢面对石小雨,不愿称她一声姐姐,甚至窃喜于苏芷间接害死了石小雨的父母。苏芷死后,石小雨似乎也死了。他从没想过,石小雨听闻苏芷的死讯会有那种反应,脸上失去了光泽,说不清是哭还是笑,哽咽着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彷若无人。只有那一瞬间,他才觉得后悔。
事情没有如他所愿,石小雨走了,赤水山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他守着一个空壳子,怎样的春风得意?
肩上被踩碎的骨头似乎不疼了,石城丘心如空城,便放弃抵抗,眼睁睁的看着苏芷拿起他的剑,刺向他的胸膛。
第9章 药山奇水,巧手破阵(3)
(一)
“锵!”长剑折断的声音。
石城丘忽然惊醒,侧目是云浅浅鄙夷的笑脸:“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石城丘却不气恼,起身道了声谢谢,云浅浅有些讶异,却只是点头,随即视线又看向另一边。雒闲直直的站在那里,视线定在身前不远处,看他紧绷的身体,让人觉得他下一瞬间就会出手攻击。他是和石城丘一样看见了幻觉,被困在阵法中了。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屏息凝神,不做动作。
雒闲的身手,石城丘是知道的,他只有在没把握的时候才会专注的看对手,平日里任谁找他对战,他大都是不屑一顾,单手应付。
石城丘有些担心:“不能叫醒他吗?”
云浅浅摇头:“若是同你一样张牙舞爪,连滚带爬,如猴子般戏耍,我是随时可以叫醒你的。但我无法把握雒闲的武功深浅,贸然上前不但会伤了我,还有可能害死他。”
“如此,我们就只能这么看着?”
云浅浅道:“没错,一定要盯紧他,情景是假的,死伤是真的,小心不要闯进雒闲的幻境中。”
石城丘茫然:“离这么远,还要怎么小心?”
话刚说完,云浅浅忽然又不见了,身边一草一木皆无变化,雒闲还在原地,石城丘看着他与人对视,同时也看到了他的对手。
那人同他一样动也不动,绷紧神经站在那里。
石城丘不禁讶异。怎么还是他?!经过了自己的幻境,石城丘本以为雒闲会和他一样,看到自己最恨的人。而雒闲对面,俨然站着另一个雒闲。
雒闲对雒闲,足够让他严阵以待。
对面的雒闲忽然发起攻击,一阵疾风飞驰,两个同样面貌的人都用兵器抵住对方,只不过一人用的是折扇,一人用的是短刀。
那把短刀是苏雨炼的兵器,苏芷亲手打造,天下只此一件。石城丘一时之间有些疑惑,难不成雒闲的对手是苏雨炼?还是雒闲在替苏雨炼讨公道?真真想不透。谁知两人激斗愈演愈烈,短刀带着疾风砍伤了雒闲的手臂、肩膀、腰侧等部位,却没制成致命伤。
伤口流出的血慢慢蔓到地上,雒闲恍若不知,奋力对抗。石城丘心知雒闲的对面是假象,便上前相助,希望雒闲能尽快醒来。
他还未接近两人,便被一股猛烈的力量冲击到一边,狼狈爬起来时,手持短刀的雒闲已经用短刀刺进了对手的胸口。
石城丘僵住:“怎么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