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走上前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便让臣妇引您入后堂吧。”
眼见着徐成君点头应了,崔知琰当即转身朝外去了。
徐成君与卫氏默然间一同转身,在卫氏的引领下入了后堂。
此刻因着萧译与萧衍的到来,崔文程与崔知琰去了前厅迎接,而崔知晚又晕倒被送回了院子,偌大的灵堂与后堂只有崔府的亲戚女眷和丫头,正是行事的好时机,可见,连天都在助她们。
徐成君已然察觉到卫氏的紧张与焦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仍旧一派悠然的模样,直至她方坐下,一个小丫头端着茶盏走了上来,正要奉至她身边的桌案上,徐成君却是未曾察觉般去探手亲自接茶盏。
几乎就在同时,那茶盏不知如何被碰翻,里面的茶水顿时浇在了徐成君的衣裙上,吓得那丫头一蒙,下一刻便颤抖地跪下去求饶。
周围的人闻声看过来也是不由一愣,下一刻便有崔府的女眷上来斥责那丫头,同时又转而赔礼。
毕竟徐成君是御前的人,此刻又是代表天子而来,若是冲撞了,便不是小事。
就在崔府女眷心慌之时,徐成君却是并未恼,只是温声道:“无妨,许是我没接好,不怪她。”
眼见眼前这位女官如此温婉善心,那丫头顿时心下感激,在场的人也不由松了口气,同时也更觉得这位女官不愧为大家出身,虽是败落,却也难掩气度。
“只是不知府中可有衣裙,我身上这只怕是穿不得了。”
话音一落,卫氏几乎是自然而言的接话道:“臣妇来府时多带了件衣裙,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先穿臣妇的罢。”
卫氏向来会为人处事,一旁的众人见了也不由心下夸赞,而徐成君仿佛当真与卫氏不熟一般,颇为感谢道:“如此便有劳夫人了。”
“不妨,不妨。”
卫氏一边说着便一边将手头上的事交给了旁的人,随即转而引了徐成君朝后院去。
直至来到了预计好的地方,方一进屋,卫氏当即命人捧出了崔府丫头所穿的衣服道:“请姑娘更换吧。”
话音落下,徐成君淡淡扫了眼那碧色的婢女裙,下一刻便收回目光平静出声。
“杏春。”
卫氏微微一愣,就在此时,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娥从徐成君身后走出来,微微敛衽行了一礼,转手间便抱着那衣裙要进去。
“徐姑娘!”
听到卫氏惊然出声,徐成君淡淡看过去,眸中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
“洛王殿下与臣妇说,此衣当由您换——”
“我的决定,有你置喙的地方?”
卫氏语中的话被徐成君冰冷的警告声堵了回去,还未等她再开口,便见眼前的女子不复方才在人前的温婉和善,一双眸子逼人的可怖。
“你行事易暴露,难道今日替天子过府吊唁的我便不易暴露了?”
萧衍的算盘打的也太响了,她凭何事事都要听他吩咐?
“杏春是我的人,我自信得过,要么便由她前去,要么就由你前去,要么,此事便作罢,你——”
徐成君说到此缓缓逼上前来,唇角冷冽勾起道:“自己选好了。”
卫氏闻声只觉得焦急却又不知所措,今日趁着丧礼慌乱,正是出手的好时机,一旦过了,他日便难了。
可若由她前去,崔府上上下下皆识得她,即便她换了装扮也骗不过他人。
眼看着卫氏着急的模样,徐成君却是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卫氏终于按捺不住,不得不出声道:“此事紧要,万望姑娘周全。”
徐成君知晓卫氏已然松口,眸中翩然划过笑意,淡淡出声道:“那是自然。”
话音落尽,杏春转身进屋换上了衣裙走出来。
因着杏春是个生脸,换上这衣裙,就连卫氏也未察觉出不妥来,不由才安下心来。
“杏春便由你引去吧,我便在此更衣等你们。”
卫氏见此也不再多说,当即转身朝外去,杏春转而与徐成君微微颔首,这才跟了出去。
当二人一路走至崔文程书房所在的院子,果然未见有人。
因着崔文程不喜旁人打扰,因而书房向来只有他与长子,以及贴身之人进,旁的丫头小厮是进不得的。
而如今,崔文程与崔知琰都被洛王引走,院中自然就没了人。
卫氏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当即转而对杏春悄声道:“这是书房的钥匙,此刻崔尚书在前厅陪同洛王殿下,你进去手脚快些,我就在外面守着。”
杏春闻言一点头,便转而朝里去。
卫氏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宫女打开了房门,手中不由也捏了把汗。
书房的钥匙应是由崔文程保管,洛王殿下能得到这把钥匙,可见这崔府,也不仅仅只有崔府的人而已。
当门小心推开,杏春的手心渐渐也浸出了汗来。
她知道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