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止垂着眼睫,目光沉沉,没有再说话,过了半晌又问道:“柳无恙那里有什么动静?”
管事儿的低头想了一阵儿:“那倒没什么。”
白沐止揉了揉眉心,忽然管事儿的想起来,轻声禀告:“怪得很,昨儿伺候柳公子的丫鬟来找我,说他把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全砸了,让我记得添上新的。”
白沐止动作一顿。
管事儿的自言自语:“柳公子平日里待人处事温和的很,怎么昨儿那么反常。”
他没听见回应,抬起头顿时吓了一跳,白沐止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戾气,眼神发冷,Yin沉着脸。
岑丝淼回来后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沉着脸一声不吭,她愣了愣,倒了杯热茶走过去,轻声说道:“怎么了,又不高兴?”
白沐止听见声音,看了她一眼,岑丝淼扬了扬眉,软着声音:“一直生气,对身子不好,你不心疼自个儿,我可心疼,把茶喝了。”
他没理会。
岑丝淼忽然笑了一声:“你若是在气我,那就真是笨了。大不了把我扔掉就是,我只是虚游教的丫鬟。”
白沐止下颚收紧,眼里隐约显露着怒气:“你以为我不敢?”
她垂了眼睫:“你扔掉我,我会死的,倒不如你亲手把我杀了。”
白沐止眸子一沉,听见她说:“若真有那天,我愿意被你杀了,我不想离开你。”
他攥紧手心。
又听见:“不过,你得先把耳坠还我。”
白沐止眉头一动。
虚游教负责采买的奴才是最有钱的,平日里给丫鬟们捎带东西,私底下不知道吞了多少银子。岑丝淼的首饰跟胭脂水粉也是拜托他买的。
白沐止拿出来那对儿耳坠:“这是在哪儿买的?”
奴才跪在地上,抬头盯着看了半天,才犹豫着说道:“从没捎带过这样的首饰,一看就名贵得很。”
白沐止敛眸,抬了抬头,轻笑了一声。
傍晚的时候,柳无恙那里突然来了个下人,说白沐止请他过去用膳,柳无恙愣了愣,随即沉了脸,眼里满是恨意,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成了平日里的温润公子。
岑丝淼跟白沐止坐在一起,时不时给他夹菜,乖巧的很,她今儿似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眉眼更加娇媚。
身量纤细,柔软的腰被白沐止搂着,两个人尤为亲密。
柳无恙坐在另一处,木着一张脸,没有表情,只是低头夹菜吃。白沐止似乎心情好的很,话比平时多,甚至连着喝酒。
岑丝淼柔声劝他:“注意身子,少喝一些。”
白沐止弯了唇角,搂住她的身子,指尖在她唇上抚摸,眼神变得晦暗,岑丝淼神情羞涩,别过头:“你别闹了。”
他抿了抿唇,看向柳无恙:“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这儿。”
柳无恙喉咙动了动,扯着嘴角:“那我赶紧走?”
白沐止轻声:“那倒不用。”
话音刚落,他就吻上岑丝淼,尤为激烈,两人停下来时,皆是喘着粗气。柳无恙把酒盅都要攥碎了。
白沐止却毫无察觉,还从怀里拿出来那对耳坠,唇边泛起笑意,摸着岑丝淼的耳垂:“我重新给你戴上。”
柳无恙看着他的动作,眼神直勾勾的,身子紧绷。
白沐止今晚贪杯的很。
岑丝淼一晚上都不敢看柳无恙,垂着眼睫,尽心伺候着白沐止,直到他醉的睡过去。
她愣了愣,准备把他抬到床上,费了挺大劲儿,却没把他挪动地方,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
忽然她的胳膊一重,被牵扯着拽起来,柳无恙眼里全是占有欲,黑沉沉的,几乎要疯了:“你管他做什么?”
岑丝淼眼睫颤了颤:“公子。”
柳无恙将她搂住,心口全是愤怒,使劲儿擦着她的唇,直到有些红肿,岑丝淼觉得疼。
她红了眼睛:“公子。”
柳无恙看了她半晌,又转头看向醉死过去的白沐止,眼神顿时变得冰冷,嗤笑一声,拿起墙上挂着的剑,寒光一闪。
他直奔着白沐止。
岑丝淼眉头一跳,她不确定白沐止是不是在装醉,连忙过去拦住,声音发颤:“公子,你要做什么!”
柳无恙停下脚步,离白沐止只有几步远,表情狰狞:“做什么?我要杀了他!”
岑丝淼:“公子……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柳无恙Yin冷着脸:“他是魔教的教主,本就该死,是我心善想劝他退位,他却死不悔改,如今还把你抢占去,他该死!”
白沐止醉倒在地上,毫无知觉。
柳无恙攥紧手里的剑,看向岑丝淼:“你怕什么?曾经你说过的,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心甘情愿。你后悔了?”
岑丝淼身子一颤,眼角泛红:“我,我不后悔。”
忽然躺在地上的人睁开眼睛,眼神清明,透着彻骨的寒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