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几个时辰?果然是年轻力壮?还是说,外界传言,也不全是空xue来风?众人想到这里,头更加不敢抬,个个都盯着自己脚尖看。
“你们鞋上,绣了花?”齐简挑眉。
众人把头摇成拨浪鼓,却没一个敢开口。
齐简微微颔首,似笑非笑:“那你们为何,还盯着鞋尖,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这种时候,要说什么?是恭维两句您年轻气壮,还是感慨世子妃福泽深厚?大家面面相觑,从彼此脸上,看出为难。
齐简翘着腿,明显在等他们开口。
窗外鸟儿在长啼一声后,终于静默下去,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落针之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落到顾三秋身上。
顾三秋被大家簇拥着,无奈往前迈几步,苦着脸,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没什么想说的?”齐简声音冷下去,“还是说,你们都见不得我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顿时凝重起来,大家想到先前议事的内容,再次垂头。
“或者,你们中有谁,对我的世子妃,抱有其他心思?”齐简视线扫视一圈,最落在顾三秋身上。
顾三秋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世子再次怀疑上自己身份?可要是他真怀疑自己,怎么还会让自己接触那么机密的事情?
“不过,不管是谁,都给我记好了。”齐简声音越发冰冷,指尖重重敲在桌上,发出声声闷响。
“柳忆和柳家,是我的,谁敢错了心思,想从他们身上下手,或者伤他们一星半点儿,我定会十倍百倍讨回来,到时候,别说是你们,就是你们主子,我也不会放过。”
放下这话,齐简轻轻拍三下手,门外进来两个家仆,一左一右,中间架着个人。
“这位,曾偷偷摸进世子妃卧房,如今刚好我不得闲,诸位却闲来无事,便请诸位替我看看,他的下场?”
冷眼看看那人,齐简随手将茶杯摔在桌上,清脆响声过后,齐简皱眉在碎片里寻觅片刻,找到片还算合适的。
捏起碎片,齐简眯着眼睛,又用指腹试试锋利程度,这才用碎片在那人十个指头上一一划过。
瓷片不轻不重划过指头,只割破点皮,连根完整血线都没划出来,那人却好似被吓得不轻,惨叫着翻起白眼,四枝乱颤,喉咙里呜呜作响。
顾三秋皱眉,只能听出他在求饶,待他张开嘴,顾三秋这才看到,那人口中,舌头只剩半截。
“这双手,曾经偷偷搜过别院软榻,所以,就从这里,都割下去吧。”齐简指的,正是他用瓷片,划出来的痕迹。
柳忆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只等到折返回来的晓斯,他眉头微蹙,心里有点焦急:“齐简呢?他怎么这么慢。”
“世子可能还要一会儿。”晓斯端着盘桂花糕,笑着递到柳忆身边。
淡黄色桂花糕上,洒着小小的嫩黄色花瓣,柳忆舔舔嘴唇,心情愉快起来。这个季节,还有新鲜桂花实在难得,这桂花,齐简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把疑问提出来,晓斯表情有片刻迟疑。
“这还是秘密?”柳忆诧异。
“那倒不是。”晓斯垂着头,神色很是纠结,停顿片刻,他最终如实道,“齐府后面,有个花房,桂花就是那里种的。”
“花房?”柳忆愣了愣,想到当初晓斯抱过玫瑰花,他反应过来,晓斯这是怕偷花被揭穿。
他好笑地摇摇头,就算齐简进化成霸王龙,也不至于因为偷两朵玫瑰花,就真责罚。
不过晓斯明显担忧得不行,听到花房两个字,脸就开始发皱。
柳忆无奈,试着安抚两句,刚随口说句只是花房又不是牢房,他就惊奇地发现,晓斯神情更不好了。
柳忆惊讶:“真是牢房?”
晓斯抿着嘴,迟疑着点点头,又飞快摇摇头。
“到底是不是?”柳忆迷茫。
“是、是,也不是。”晓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世子前几年,常把自己关在里面,再出来时,便满身的伤。”
齐简轻轻推开外间木门,隔着珠帘,看到柳忆盘膝坐在榻上,脸上表情纠结,不知在想什么。
他并没开口叫人,而是挑起珠帘,拾过桌上信纸细细扫过,这才搓暖手指,戳戳柳忆脸颊:“担心西边?”
柳忆摸着自己被戳过的脸颊,回过神来:“花房,能带我看看吗?”
暗黑色眸子微缩,齐简错愕片刻,勾起嘴角声音如常:“不能。”
明知多半要被拒绝,柳忆脸上表情没太大变化,他稍稍仰头,直视齐简,对上那双眸子,他下意识偏头,将目光下移。
今天齐简穿的,是件墨色外袍,阳光射在外袍上,将毛领上冷清白尖,染出浅浅金色。
柳忆盯着那淡金色毛领,缓缓眨眨眼睛:“你为什么,不穿白色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齐简挑眉,神色并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