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去。
曲婳显然只是个幌子。
杨鸥不敢浪费对方宝贵的休息时间,只是礼貌地点头微笑问候了几句,就出了片场。
片场对面是一个空旷的停车场,沥青地面凹凸不平,阳光掉进凹陷里,像是融掉的金子。这是西北冬日难得的晴天,怪不得易一群提早就让演员Stand by,好捕捉这难得的自然光线。
杨鸥忽然很想邢望海。
他走向停车场,掏出手机登录微信,点进邢望海的对话框,他想发:你在干吗,忙吗。在发出去之前,自己在心里默读了一遍,觉得这样会不会太缠人,就改为:马上就要拍第一场了,一切安好。
邢望海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杨鸥有没有给他发讯息。
他划过置顶对话框,杨鸥对话框里跃然有一个红点,他的心也跟着红点扑通扑通跳。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他心安了一半。t
他回了一句:有时间就给我电话。
刚打完最后一个字,李骏的电话就进来了,“检查已经约好了,我九点半来接你。”
邢望海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雨点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天色不像早晨,空气里充满了水气。
放下电话,原本的好心情似乎沾shi了一点儿,变得闷闷。
他现在有些抗拒去医院,可又不得不接受定期检查,以确保健康,提前预防病变。他记得那天,医院三层的走廊弥漫着幽暗。空气里的味道刺鼻,就像是刚刚有人掀翻了一瓶酒Jing,乙醚刺穿着鼻腔,直抵肺部,令人恶心。他坐在走廊里,看到叶岭脸色苍白地从主治医生办公室走出来。他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叶岭惊讶,看见是他,眼底竟泛起了光。叶岭似乎想笑,憋出了一个难看且根本保持不了的笑容。
“舅舅,”邢望海手心虽然有汗,但语气愈发镇定,“告诉我,结果是什么。我有权利知道吧,你不用瞒下去了。”
此时,忽然安静得出奇。他们都困囿在了一个难堪的境地,一个想尽力掩饰事实,一个想努力获取真相。
“是绝症吗?”邢望海直视叶岭,“我跟我爸爸,是不是得的同一种病?”
叶岭的脸倏地拉了下来,几乎呈铁青。
“小海,不要担心,我和老姐......你妈妈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拉过邢望海的手,“你还年轻,不会有事的。”
邢望海的脸色明显失望了,“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我并没有那么脆弱.......”
“总之......”叶岭难堪地扯起嘴角,想笑,“你乖乖听话,听我的,就不会有事。”
邢望海轻轻摇了摇头,“舅舅,你不想说没关系,但我肯定会知道真相的,如果让我亲自发觉真相,你不怕我会恨你们吗?”
叶岭怔了片刻,刚想说话,一阵困兽似的咆哮打断了他。不远处病房里有歇斯底里、痛不欲生的病人,大概是发病了。几个护士着急忙慌地撞开他俩,跑了过去。
“好,我会告诉你。”
踌躇许久,叶岭终于说出口了。
正文 第67章
103.
对于杨鸥来说,拍易一群的电影不仅是对自我的一种磨炼,更重要的是,他爱上了这个故事。易一群同他讲戏时,常常在用“一见钟情”这个词,杨鸥理解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尽可能地抛开自我,用角色的性格、思考问题的方式去推动表演,直觉里这个人物应该这样做的话,那就这样做,毋需纠结。
杨鸥也问过易一群,既然男一早就定下了须旭,怎么还敢启用自己。他有大把的机会,放弃自己,另择他选。
易一群坦然,“比起外界的声誉、质疑,以及无聊的风评,我更怕由不合适的人来演我写的角色。你和须旭都有一些问题,而且把你俩放一块,的确会招惹不少舆论上的麻烦,引起谣言,甚至会让电影本身的关注度变质……但我和编剧老师们深谈过,进行过争论,我们把你俩近些年来拍的影视剧cut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得出结论——令人难以置信地符合我们想要的形象。光是这一点,就不需要再多思考了。”
有时候,来龙去脉就是这么简单,过于复杂的是人心。杨鸥赧然,决心倾情投入角色,不再想东想西。
今天这场是杨鸥和须旭的对手戏。场景是他俩面对面,身处同一间审讯室。布景尽可能还原了现实情况,就连头顶上那盏接触不良的灯泡,都完整复刻了过来。
见到杨鸥扮演的汪生芜走了进来,须旭扮演的吴翔宇挺直了背,抬头看了一,他的表情变得紧张,露出野生动物般,警惕的眼神。
按照剧情,这是汪生芜第一次与吴翔宇会面,警察带着审视目光,对犯罪嫌疑人迅速作出初步判断,审讯暗涛汹涌。
汪生芜在刑侦大队格格不入,虽然他工作能力极佳,但处事风格像一匹孤狼。不少人暗地讥讽他不通人情,硬巴巴跟块石头似的。毕竟,光靠脑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