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嘉余呆呆地不动,依旧耐心牵着他,“嘉嘉,你住在哪一栋?”
程嘉余听到他说话,才慢慢看向周围,看过一个房子,又看过一个,喃喃自语,“住在哪一栋……”
程砚没有催促他,只始终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直到程嘉余终于想起自己住在哪里,两人才踩过雪堆和楼梯,来到大门面前。
程嘉余低头拿钥匙,却忘了钥匙放在哪里。棉袄和裤子口袋都是空的,只有一个手机。程嘉余很着急,也很空白,始终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事情,觉得身边站着的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别的什么人,或许是陌生人,或许是个幻象。
程砚拉开他背包上的第二条拉链,从里面拿出他的房门钥匙,放进他的手里,“你喜欢把钥匙放在书包里,怎么忘记了?”
对,他喜欢把钥匙放在书包,因为放在口袋里容易掉。程嘉余记起自己的习惯,接过钥匙。
他没有立刻打开门,手指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发抖,视线好像也变得不如平时清晰,一下远,一下近。他眨了几次眼睛,才将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打开大门。
家里没有人。大门关上,终于将大雪与寒冷隔绝在外。程砚看向墙上的一排开关,抬手将客厅的灯与暖气打开。
客厅不大,充满了温暖的生活气息。程砚扫过墙角显眼的圣诞树,圣诞树上挂满了圣诞灯和装饰,树下放着两个大大的礼物盒。沙发上铺着图案可爱的沙发布,乱放着程嘉余和周都的几件外套,和两个松软的沙发靠枕。小茶几上摆满零食,茶几下铺一块很大的地毯,上面有摊开的两本书,两个游戏手柄,一条凌乱的小毛毯。餐桌上放着两个水杯,一看便是从大学学生活动中心商店里买的纪念水杯,同样的款式,一只蓝色,一只白色。凳子也只有两张,很近地挨在一起。
楼梯的栏杆缠绕大大小小的圣诞灯,二楼只有两个房间。
程砚垂眸,看到玄关处凌乱放着几双鞋,只有两个码数,一大一小,彼此混在一起。
他收回目光,微微转头看向自己身旁,见程嘉余傻傻站在原地捏着衣角不动,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起头来看向他。
程砚看着他清亮的眼睛,平静开口,“怎么了?”
程嘉余有些无措地说,“没有……多的拖鞋。”
程砚问,“那就不换鞋,可以吗?”
程嘉余点头。程砚于是在他面前半跪下来,自然地为他解开鞋带,轻轻握住他的脚踝抬起,替他脱下鞋,然后为他拿来拖鞋,放在他的脚下。
程嘉余踩着自己的毛绒拖鞋,目光一转不转看着程砚站起身,拿过他的书包放到一边,抬手拉下他的衣服拉链,为他脱去厚厚的棉袄。
做完这些,程砚才整理一下袖口,转身往客厅走去。程嘉余立刻跟在他的身后,拖鞋踩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响,像只毫无意识的小尾巴。程砚走到沙发边脱下毛呢大衣,随手搭在沙发背上。他的身形依旧挺拔,灰白的高领毛衣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背线条,暖黄的灯光洒落,令这背影生出漠然的光辉。
程砚转过身,对程嘉余说,“倒杯水来。”
程嘉余的发条被拧动,到餐桌旁拿起自己白色水杯,进厨房去倒水。程砚靠着餐桌站立,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家。
程嘉余捧着水杯到程砚身边,程砚接过杯子,两人指尖相触,触感像一道闪电,忽地打进程嘉余的神经。
灯下的程砚被镀上一圈光晕的轮廓,那双眼眸垂下时,睫毛便在眼下落一片鸦羽的影,鼻梁的光泽如瓷玉质地,既像无机质的假人,又像冰冷的神。毛衣绒绒的料感,体温,灯光落在手背上细腻的温暖,令程嘉余终于从虚幻的边缘挣扎出来,意识到一切都是真实。
他后退一步,怔怔望着程砚。
“你……你的伤……”程嘉余想起这件事,就变得不能顺利地说出话,“好了吗?”
程砚注视着他的神态和动作,放下水杯,“你看到了。”
程嘉余手足无措低下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妈妈说……你、你记不清……说你忘了很多……”
程砚扣住程嘉余的手腕,没有多少使劲,程嘉余就不自觉朝他走一步,再走一步。他稍稍分开腿,几乎将程嘉余拉到怀里,大手撩起他的红色毛衣下摆,抚上衣料层叠里清瘦单薄的腰线,慢慢地往上。
程嘉余僵硬站在原地,动不了也说不出话。程砚的手一直摸上他的胸口,指腹按在那一点软粒上,将敏感的ru头揉得挺起。程嘉余无措把手放在程砚的手臂上,脸慢慢泛起红。
程砚用力按他的ru头,看着程嘉余疼得一抖,“看着我。”
程嘉余绯红着脸看向他,清澈的琥珀色眼睛渐渐蒙上淡淡的水雾。程砚的手不紧不慢按上他的背,另一只手松开他的手腕,向上扣开他的腰带,抽出扔在地上,解开裤腰,拉下拉链。
裤腰褪下卡在程嘉余的胯骨,一截雪白的腰露在灯下,盈盈有光泽。程嘉余的目光如水涣散开去,接着“嗯”一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