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日即将登基的消息怕也已经传遍了整个朝野,局势动荡不安,除却几位心腹大臣,朝中其余的臣子们仍处在观望状态,都在等着瞧太子会如何处理吴王一事。”思及此,颜漪岚了然地笑了笑,“恐怕太子现如今为了吴王一事,已经焦头烂额了。”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历来便是天下不变的道理。之前虽说颜君尧从小被先帝册立为太子,但是说白了也不过只是因了他是宁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在政治上他并没有什么出彩的作为,军功上也要比吴王逊色许多,而先帝仙逝之后,颜国又处在颜隋一战后大厦将倾的境地,颜漪岚一纸皇令将他送到了央国,其后的大颜始终由他的皇姐执政把权,即使是颜君尧从央国回到大颜的这些时日里,他也始终活在颜漪岚的庇护之下,毫无建树,对于这位太子,颜国的大臣们始终不甚认同,而这一次吴王一事,正好是一个机会,让他们知晓这个王位,颜君尧究竟有没有本事去坐。
想着,姜凝醉自然也明白颜漪岚话里的意思,这么一来,如何处置吴王,就成了一个难题了,稍有不慎,就会落人口实,惹来天下的非议。
“吴王不能死。”姜凝醉起身,替颜漪岚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淡道:“我在吴王军帐的这些时日,看得出他的手下有不少忠心之士,若是处决了他,我担心后患无穷。况且,吴王毕竟是先帝的子嗣,太子的兄弟手足,杀了他虽说可以斩草除根,但是恐怕会有心怀叵测之人煽动谣言,指责太子这位新王铁腕无情,初登帝位便对皇子们痛下杀手。”
就着姜凝醉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颜漪岚抬头看着姜凝醉,听她分析地面面俱到,忍不住笑道:“那依你看,应该如何处置吴王呢?”
“何必多此一问。”随手将茶搁置在桌上,姜凝醉随眼扫过颜漪岚,道:“长公主心里不是已经有主意了么?”
被姜凝醉冷冷道破了心事,颜漪岚也不恼,只是一径地低笑,随即道:“那你再猜猜,我明明知晓大臣们心里的打算,为何仍能坐观上壁,没有打算插手。”
“因为长公主jian诈狡猾。”姜凝醉语气中肯,直言道:“恕我直言,长公主不做这大颜的君王,实在是可惜了。”
姜凝醉说颜漪岚jian诈狡猾,其实也不过是带着负气的抱怨而已,她并不想颜漪岚养伤期间仍为了太子和国事忧心,但是却又明白,这个大颜眼下还不能没有颜漪岚。而颜漪岚表面上选择不插手过问太子如何处置吴王一事,既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不想大臣们轻瞧了太子,也是为了告诉太子,这个天下从今往后生死荣辱都由他来书写决定,他日后即将为王,那么就要有为王的气魄和智谋。只是太子仍然太过年轻,若是全权放手让他处理吴王一事,恐怕难免处理不当留下祸端,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仍是需要有人暗中点拨太子一二的。
而这个人,既然不能是颜漪岚,那么除了姜凝醉自己,又还能是谁呢?
想着,姜凝醉面无表情地望向颜漪岚,却见她依旧是在笑,妩媚的笑里全是让人痛恨得牙痒痒的谑意,“太子妃谬赞了,本宫受宠若惊。”
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饶是心性再沉淡的人也不免感到恼火,姜凝醉微眯着眼睨着颜漪岚,她深吸了一口气,方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以前的太子妃早已盖棺入陵了,不过我会把长公主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复述给新上任的太子妃听的。”说着,姜凝醉起身道:“待会我会让下人把汤药呈上来,长公主最好按时服下,否则……”
姜凝醉的话停得恰到好处,她说着,冲颜漪岚微微一笑,饱含深意。颜漪岚尤为喜欢这副神情的姜凝醉,她难得温顺地伸手握住了姜凝醉的手,道:“我会听话的。”含笑的口吻透着讨好的意味,听上去酥柔的仿若是在撒娇一般。
看见颜漪岚又在变着花样的使把戏,姜凝醉不留情面地抽回了手,转身走出了昭翎殿,徒徒留给颜漪岚一个冷漠的背影。嗤声轻笑了一下,颜漪岚垂眸看着自己握空的手心,无奈地摇头。
也罢,便不多计较她的清冷无情了,谁让她爱的就是姜凝醉那副不近人情的高傲模样呢。
出了昭翎殿,姜凝醉转身往沉雁阁走去,不多时,便见碧鸢前来通报,说太子已经到了。
颜君尧一边踏进沉雁阁,一边伸手解了肩上的披风递给下人,他一路走进深殿,看见姜凝醉正低头坐在案几前,望着窗外不知所想,她的目光盛着寒意,看起来疏远而无法亲近,依旧是颜君尧所熟识的那个冷漠清冷的模样。
“凝醉。”似乎已经习惯了姜凝醉的这副模样,颜君尧说话间走到了姜凝醉身边,问道:“你找我有事?”
姜凝醉的心里始终在记挂着颜漪岚到底有没有按时喝药,所以听到太子直奔主题而来,她也乐得不必再多费唇舌,直截了当道:“听说太子正为了吴王一事而发愁。”
虽然姜凝醉的话是带着疑问的口吻,但是她的眼里却闪烁着笃定的光芒,骤然被人问起心中头疼之事,颜君尧只得叹气道:“这事你也知晓了?”
姜凝醉点头,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