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兰哥儿也带上了,就怕二太太连大孙子的面都……咱们不说这个了,替她念上几句心经祷福吧。”
“明日我就抄经,斋戒两月,您就放心吧。夜深了,您快睡。”
“嗯。”
王熙凤去贾母那里问安后,又去李夫人那里候了一阵,退出来正想趁着回事的还没到时辰来这空儿,给父亲写封信,问问最近有没有姑母的最新状况什么的,就听见跟着贾琏的小子丰儿进来回她,“nainai,前头寿安伯的孙儿过来了,爷正陪着呢,许是一会儿要出去外面逛逛。让小的过来告诉您一声,顺便支上点银子,备着开销。”
“嗯,福儿,领着他去取一百两。”接着又嘱咐丰儿,“要是爷要吃酒就看紧着点儿,要是买什么东西还不够银子的,你就机灵着点,知道吗?”
丰儿点头道,“丰儿明白,爷买墨买纸就劝着点儿,家里更有上等的使,买书凑趣就不管,吃酒别喝多了。”
看他果然机灵,“好,快去吧。”
打从贾琏考上秀才之后,他每月的月例也升上来,加上她也知道了怎么安排自己的膳食,偶尔才需要额外开销银子点菜,就是贾琏自己的月例每月都能存下来不少。贾琏爱重她,王熙凤又岂是个苛扣夫君,让他在外头没脸?再说她自己也不缺钱使,不说她的嫁妆只增没减,每月她这房头里的丫环们在百坊集做的东西赚的钱,都够她吃上几只单点烤鸭子的呢。
尤氏这时领着玉姐儿过来,“我瞧瞧你这凤辣子有没有空,不然我就领着我家这丫头去迎丫头那屋里玩去。”
“你怎么来了?”王熙凤赶紧站起来迎她,才偏过头,平儿就知机得把大姐儿也抱过来,两个小的正好能玩到一处去。
“唉,一些闲碎事儿,我这心里有些烦,想着给老祖宗磕个头,来你这里散散闷。”尤氏笑道,“我可知道你这里还有着不少我没见识过的好东西呢,就拿一两样东西出来孝敬孝敬我吧。”
王熙凤仰头笑道,她也就这两个妯娌,都相处的还不错,“看你这贫嘴贫舌的,侬大个宁国府都你自己管着,还能少了你一口吃的了。”
两人说笑着坐下口了几道新点心,尤氏把她那两姐妹的事也说了,“我就想着跟柳家那小子能成,反正人是她自己选的,到时候生活过的如何,我也就算是尽了我这份事了,再有多的,也是不能了。”
继姐妹,还是继室后娘带来的,尤氏这做法已经是够了,王熙凤便道,“那不就成了嘛,你还忧什么?”
“我不是忧那个二姐?”尤氏叹了口气,“却不是我看轻她们,而是她们确实长相不俗,你也知道,这世上对女人本来就……她那指腹为亲的对象张华,原虽是皇粮庄头,可惜却是得罪了人,遭了官司,败了家产的,自打她嫁过来,已有数十年未曾联系过了,想来也是家中困难不济,娶不起媳妇。尤二姐生的那样,心气未必就能低得下来,要是愿意嫁给那张家,早也就……”
王熙凤冷哼一声,“那也不干你的事,你休要多管。你就是管了,人家到最后也不一定谢你呢,你还能保证给她一个又可心又如意的夫君不曾?”她的脾气向来是如此,也正好说到了尤氏的心里去,她娘家没什么人,当初父亲要去之前,本来是想着能过继一个,好歹她的玉姐儿也能有个干舅舅什么的,不料父亲却是只挂念着尤老娘她们。唉,也许这也是她命该如此,不然这些年,她若是再怀个哥儿……
不不,尤氏又警醒起来,她此时已是最好,她若是生个哥儿,也算是嫡出,老爷那般疼爱蓉儿,必定就要疑她了,哪里有如今这样还能看顾着她。
*
随着圣旨皇令以及超品夫人的凤冠礼服抵达广州港,贾政头一回在等着都有些心如死灰的两广官员们面前出现。
这段时间十三行会都安静得不像话,尾巴翘得再高的当地豪绅也都夹起了尾巴做人。
在这位已经全然因为夫人一来就被吓得如今卧病在床,生死未卜,相当于是被谋害了妻儿的阎王脸贾巡抚面前,你跟他讲规矩说不定还能全须全尾,你要跟他来横的,人家就有更横的!说破了大天去,你再牛,你还能跟皇上做对吗?
没看就连圣旨都是褒奖人家的,皇家亲赐礼服给贾夫人,就是在给人家撑腰呢。
再说贾政虽然是在两广得罪了一大片的官员,可是有时候得罪的人太多了,就像人硬气到一定的程序,显示出自己无所畏惧的气魄,就会让其它人生不出与他再对抗的心思。还有通达物流走的乡村镇走访路线,时不时给人家带带家信,寻寻亲,找点能够合作的村族之类,在普通老百姓心里,贾政跟贾夫人,那可都是大大的好人呢!
就是好人才总会被欺负啊!
王夫人愣愣得看着全部用金丝银线紫底,肯定是全用人工绣出来如同艺术品般的华贵礼服,还有那一看就美得吓人,端起来手都沉的凤冠,“我,我这里到底得‘病’多重才换来的这个……”她有些弱弱得看向贾政,“我这个‘病’还能好吗?”
——都是要死或者已经死了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