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富的帽子。我没忘记的话,当年娘亲身怀六甲,是我父王雪中送炭我才能平安降生,这于我是救命之恩。之后这十八年,对我疼爱有加,悉心照料,是为养恩。父王明知我不是他的骨头,却在我六岁之后就按例为我请封世子,这些年都没有自己的亲骨rou,如此深恩厚德,难道我不该报吗?”
杨铁心冷脸说不出话来,这自然是情深义厚,可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不能指望他有多理智。在杨铁心看来,包惜弱改嫁就是自己的耻辱。
“你……我们父子十八年未见,你对我有怨言我也没话说,我只问问你,你愿意放你娘跟我走吗?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活在世上就是侥天之幸,日后只想过平静日子,和念慈一起,也是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这个词刺激了完颜康,也许杨铁心没有这个意思,可敏感的完颜康就是止不住心中的怒火。心想你连备胎都找好了,还要我做什么?“娘亲的事情由他自己决定,她愿跟谁走就跟谁走,不论她在哪儿,我都会奉养她晚年安乐……对您也是一样,您是我的生父。”
完颜康神色冷冽,在杨铁心看来就是施舍,一副“我勉强忍受你”的模样,这让奉行父为子纲的杨铁心如何接受?杨铁心冷声道:“不必小王爷费心,一介山野村夫,粗茶淡饭四十年也活过过来了,不求锦衣玉食。你娘想过富贵日子就让她去过吧,我自带着念慈回牛家村!”
“砰!”完颜康一拍桌子,冷声道:“你这是说我娘爱慕虚荣呢?”
“难道不是?不跟着丈夫走……”杨铁心梗着脖子道。
“我本给你留面子,为尊者讳,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错。”完颜康冷笑,“当年官兵追来,你把母亲藏在柴堆里,让她自行逃生,你要去救郭家大嫂。可别忘了当时官兵就在不远处,你如何确定一个小小的柴堆能保证母亲安康。就算侥幸不被官兵发现,她当时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冰天雪地之中,她若是早产、若是流产,一尸两命,母子俱亡,这样的后果你有想过吗?幸好这一切都没发生,父王恰巧经过救起母亲,母亲才保住性命。你如今怪她改嫁,怎么不想像她不改嫁怎么活下来,你是给她留下足以傍身的财产,还是给她留下好名声,能在家乡守着薄田度日。还没见面,就先以恶毒揣测,这就是做丈夫的。这些年母亲在王府坐立难安,修了佛堂,每日青灯古佛枯坐,为自己赎罪,我倒不知道她有什么罪过。更可怜的是我父王,一片痴心,一片慈心,就这么被人误解。”
“当年的事不必多说,人在危险之中做出的选择太过匆忙,难免有疏漏之处,不怪你,那之后呢?时过境迁,这些年你找过我们母子吗?自从丘道长找上我之后,我就在江湖中寻找你,据我说知,你这些年可是心心念念寻找‘郭家母子’,又何曾想到我和母亲。丘道长能找到,你不能。就算不能,你也不愿问一问,我们母子不好找,终南山总是好找的,你为何不去问一问?”
杨铁心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当年的事情是他心中的伤疤,他只想与过去一刀两断。这些年有家不能回,是因为他已经确定了妻儿的死亡,当年落崖之后他也心灰意冷,养好伤去查探却发现没有郭家母子的下落,因此猜测他们还活着,这才四处寻找。当年他明明看见牛家村有他和妻儿的坟茔,是乡亲邻里不忍,怜悯他们,为他们收拢尸骨,谁能想到人还活着呢?至于丘处机为何知晓杨康还活着,不过因缘巧合碰上赵王府搬迁牛家村屋舍罢了。杨铁心一心斩断过去,如今过得窝囊狼狈,又如何愿意见旧人,因此未上门求助丘处机?几重原因相叠,才让父子夫妻生生错过多年。
气氛一时沉默,在座的都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不得不承认完颜康的话没有错,可就算没错,身为儿子这么和父亲说话也太过不敬。柯镇恶狠狠杵着手上的铁杖,一双牛眼狠狠瞪着杨康。因陈玄风二人未曾叛出桃花岛,柯镇恶并未瞎眼,可他们依旧兜兜转转去了大漠,机缘巧合找到了郭靖。
“杨康兄弟,你别这样,杨大叔也难受呢。你们是父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郭靖劝慰道。
“郭靖,若要公道,打个颠倒,我问你,若是你娘让你说杀了铁木真、拖雷和华筝,你怎么办?”完颜康冷声问道。
“不,不,拖雷是我兄弟啊,我娘不会让我杀他们的。”郭靖连连摆手。
“是啊,不过一起长大的玩伴,你视为兄弟,你娘就不会杀他。对我而言,父王也是我的父亲,难道我就可以一走了之,不奉养他了吗?”完颜康反问。
“这……这……自然是不行的。”郭靖老实,论立场他自然是站在杨铁心这一边的,可杨康说的也没错啊。
“还有,别叫我杨康,我姓完颜。”
“你要认贼作父!”杨铁心暴喝一声,“你别忘了,他是金国的王爷,你是汉人,金国和宋国可是敌国!”
“我以为自己早说清楚了,我要报恩,要奉养父王。我知道自己论血脉是汉人,所以我不会与宋国开战,我这些年不一直在北边抗蒙吗?”
“蒙古人也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