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始终不见好转,正想着要不要吵醒他时,安见源突然开口了:“什么事?”
安泠停顿一下,道:“家主让您过去找他。”
安见源睁开眼睛,“你告诉爷爷了?”
“……是!”安泠有点讪讪,但安见源却没有说什么,掀起被子就要起来。
安泠赶紧伸手搀扶住他,把他扶起来,就要走时,却见安见源不动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爷爷是不是还有什么交代?”
“没,没什么,”安泠把脸撇开,不敢看他。
“你从小到大都不敢骗我,一骗我就会把眼睛移开,说吧,爷爷还说什么了?”
安泠只好把眼睛移到安见源脸上,道:“家主,家主让您自己走过去……”
“是吗……”安见源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平静,让安泠把手放开,自己慢慢整理好衣服,就迈开步子往前走了,虽然缓慢,但到底走的平稳,似乎没什么大碍。
安泠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心如刀割,他跟着少主最久,虽然经常被少主支开,但这么些年的相处,安见源是什么性格什么想法他还是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从无人问津的少年到拥簇无数的少主,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他都看着眼里,难道就因为一个叶华,少主要失去他所有的一切吗?!
安泠紧抿着唇,跟着前面的人的后面,防止他脱力摔倒,但安见源一直没有停顿,仿佛不久前还要人背着搀扶的样子是装的一样,仿佛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异能强横的总队一般。
但只要安见源知道,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脚下发飘,随时会摔下来似的,但他忍耐惯了,只要不是完完全全丧失行动能力,他要走,还是可以走的,哪怕身体不断叫嚣着停下来,也丝毫不能动摇他超人一等的承受能力。
所以当他举步艰难的来到的时候,除了背部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透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异样,就连安泠也不得不被他的忍耐力所折服,觉得家主见了,应该会有所触动,也许会放过少主也说不定。
但安连继除了他们刚踏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外,就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挥手,让安泠把门关上罢了。
“咯”,厚重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把外面一切都阻挡出去,空荡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三人,安连继身后的巨大玻璃窗,高耸的法国梧桐轻轻摇曳着,在风中飒飒作响。
安泠无声地咽了一口唾沫,这种沉静不仅不让人放松,反而更令人害怕了,好像风雨前的平静,下一刻就会卷起滔天巨浪一般。
“跪下。”
安见源没有一丝犹豫,直直的把膝盖往地上撞,幸好这地板铺了地毯,否则怕是要碎了。
安连继坐在宽大的梨花木椅上,银霜已经爬满了他的鬓角,但那种矍铄的Jing神却不曾被时光夺去,他身上有一半外族的血ye,因此身材显得极为高大,即使是耄耋之年,也如同草原上的雄狮,一身筋骨仍然强硬得不容忽视。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错在不该用再生。”
“为什么?”
“孙儿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不该为了私人情感随意动用再生。”
安连继敲了敲桌面,道:“还有呢?”
安见源此时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上方,“没有了。”
轻缓的敲击声停了,“没了?”一种压迫感瞬间向安见源袭去,“你再说一遍。”
“我说,没了。”安见源又再重复了一遍,挺直的脊梁生生扛住了压力。
安泠在一旁听着心惊胆颤,他越听越不明白了,什么叫身体不是自己的,难道家主把少主叫过来,不是因为他随意使用还无法完全掌握的异能,把身体搞垮了吗?这个再生,不能用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连他也不知道的隐情?
安泠听着这祖孙两个的谈话,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这么反抗家主,少主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处罚的。
安连继听了青年的答话,点了点头,好像没什么可以责备一样,就在安泠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就听他又道:“安泠,把火云拿过来。”
安泠猛地抬头,“家主!”
“去!”
一个字,重逾千斤,安泠几乎是放弃一般,从外面拿回一条长棍,通体黝黑,有一米长,看着非木非铁,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火云”,这样看似名不符实的东西,实质上……还是没取错名字的。
这东西拿在手里足足有五公斤的重量,它是安家历来惩治行为不当子孙的最佳利器,用它打在人身上,轻则皮开rou绽,重则断骨裂筋,最最奇异的是,随着次数的增加,它的温度会不断升高,到了二十次的时候,就足以把人的皮rou都烧焦,棍身上也会发出艳丽的火红色,施刑的人如果没有戴特质的手套的话,一样会把手烫伤。
安泠拿在手上,心知肚明会是自己施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家主,忘他能少打几下,不要真的把少主打成重伤,毕竟少主现在已经强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