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
临近寒冬,这一片杂乱的麦草长得足足有一人多高,严撷之在这些干枯的植物里只能勉强露出一双眼睛,他双手不停的拨动着前方涌过来的麦秆,有不少锋利的枝叶将他的手和脸擦伤了他也毫无所动。
再快一点,他在心里呐喊,再快一点。
终于穿越了这篇昏黄的麦田,他透过麦秆几乎瞅见了前方的民用机场。
这处距离奥得河十分近便的民用机场以前在德军与波兰交好时经常被用来迎接外来的富商和官员,不过如今被德军突破波军防线后,波兰已经撤离沦为了被德军瓜分的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严撷之选了这样一条曲线救国的办法,先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到波兰,之后再伺机跑到欧洲还没被侵略的国家就会容易的多。
严撷之擦了一把脸上已经干枯掉的血迹,最后用右手一把将挡在他面前的麦秆压倒。
人刚从麦田里钻出来。
“咔嚓”一声,他耳边响起枪支上膛的声音。
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太阳xue,而他视野的余光里,走出一个异常俏丽的影子,少女穿着一件长到脚踝的驼色风衣,正在寒风中衣炔飘飘露出下面光洁的小腿,红色的唇配黑色上挑的眼线,长长的头发没有挽起来只是异常慵懒的披散在肩头。
面前的蕾娅是陌生的,她正玩味的笑着,对他拍起手道:“哦,瞧瞧,我真该找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Chapter?75.?两条命换一条命不大划算
“和我父亲那些情人们濒死前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蕾娅笑的妖娆,一改严撷之熟悉的,那种对他着恋和痴迷的神情,此刻她目露凶光浑身散发着一种与司令别无二致的气场,浑浊,又霸道。
虎父膝下无犬女。
这竟然才是蕾娅最真实的模样。
她摆摆手让手下的人撤了枪,自己拿过那只重量不轻瓦尔特PPK,可是她纤细的手腕丝毫不见颤动,用上膛的枪口先是比划着严撷之的额头,顽皮的用嘴发出一声:“呼。”
之后见到严撷之依然不为所动,又百无聊赖的将枪口滑向他的下颚,抵过他突出的喉结后慢慢落在他的左胸口。
那胸腔里的心脏正在急速的跳动着,蕾娅报着唇“嘻嘻”的笑出声来,很是无辜的眨眨眼睛道:“别装了,我都听到你心急如焚的声音了。”
“怎么样?桃嫣不见了,你是不是很着急,很伤心啊?”
严撷之刀削似的唇抖了一下,即便是再用力去控制面上的表情,也是一派止不住的面如死灰,他败了,而桃嫣的生路大概也叫他断送的干干净净。
此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蕾娅见他不肯讲话,自己觉得无聊,耸动了一下肩膀,用枪口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很懂你的感受,那种心口爆裂的感觉,那种心脏被刀子扎进去的感觉,我都懂。
“就像我得知我母亲死讯那天从雨里跑向街头一样,她满口是血,可真可怜。
我明知道她没活路了,于是伤心的几乎想要将自己杀死。”
“但是没法子,人还是要活,而且我更不会向她一样死的一文不值。
于是我从很小就开始拎着枪,翻过不少住宅的院子,一个个把想要试图生下我父亲子嗣的情妇们一一打死。”
“啧啧,”说着蕾娅颇为冷酷的笑起来,“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不祈求自己的生命,求我带他们去做了绝育手术,也要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沈白看起来都要豁出自己的一切去保护的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恩?”“还有,你真的愿意为她死吗?”??
“她在哪儿?”严撷之听到她的话几乎眼前一黑,但也同时确定,蕾娅掌握着桃嫣的生杀大权,为了报复他大约并没有将她杀死,他心口燃气一点点希望,咬着后槽牙问道。
蕾娅转了转眼珠,眸光被天上几只黑色的鸟吸引了,看了一阵才又落到严撷之脸上,璀璨一笑,“当然是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了。”
“女间谍的任务失败,自然要接受孤儿院那些嬷嬷们的惩治。”
蕾娅的笑脸逐渐和司令猥琐的面孔逐渐重合,严撷之万般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竟然会这样心思缜密,听到孤儿院三个字的时候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已经断了,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蕾娅,是我的错,你不能……不能……”
“她怀孕了,她经不得那些……”说着严撷之突然冲上来夺过她的手里的枪,压抑着声响低声吼着:“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的。”
后面的侍卫通过蕾娅一个眼锋很快冲上来将严撷之扭在地上,蕾娅眸光冷冷的,仿佛没有任何怜悯可言,她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将手里的枪对准他的眼睛道:“好,拿你的换她的,可是孩子怎么办呢有?两条命换一条命,怎么想都不是很合算呢。”
搓搓手,前情因果即将揭晓。
距离完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