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她现下还满目柔情,他亦不忍破坏。
“听竺,不要Yin阳怪气。我听得出哦。”
进了房间里,好大的包厢,正中间花榈木桌坐满,还有带着女人的,现下见阿Yin进来,面上的笑容隐隐约约带着些尴尬意味。她倒是不介意,脱了大衣后先露了个无害的笑。
“听竺怕我冷着,非要我上来。不会拘束着各位老板吧?不然我先喝一杯?”
说着就要拿韩听竺的酒杯,他自然是虚虚拦着,面色仍旧是那副黑脸。那些老板哪敢让韩听竺的太太罚酒,一个个的都开口阻拦。阿Yin意思着小酌了口,味道不错,十年陈的花雕,还有的人酒杯里放着细姜丝,庆幸韩听竺不喜。
这下软硬兼施的一通举动,别的老板也不再顾虑,该说什么便说什么。韩听竺左手随意搭在下面,便习惯性地放在了阿Yin双腿交叠的膝头,有些不自觉地摩挲。
那边叫不上名字的老板还在侃侃而谈:“我就说弘社的鸦片和人口生意不能交给日本人。他们是侵略思维,不懂怎么从中赚大钱。”
“可不是,光说韩先生手里买卖,一年的盈利可够支撑半成军费,他们这些猪油脑袋,不懂啊。”
“不是没办法嘛?一直施压不断,那帮人的秉性你我还不知?不给块rou你能跑的掉?”
阿Yin微微低眸,听他们现下语气夸张地大胆放言,腰板可是挺的够直,再加上各个身边带个外面养的小老婆,底气更要足上几分。逞的是真正的男人气度,真是戏好过温素衣。
一圈的人轮番说上几句,还得要好久才是个完。韩听竺大多时候不言语,顶多微不可见地点头。阿Yin状若无意地凑近他,忽视黏在自己膝头的大掌,在他耳畔低语。
“我这座位,刚刚可也坐女人了?你这手,倒摸的很是娴熟。”
他听罢,蓦地笑了声。这笑对于旁人来说太过莫名,一时间一个收声,接连收声,偌大的包厢,忽然静了下来,诡异的可怕。韩听竺却有些开心,笑着点了支烟。放在两指之间夹着,对向刚刚最后说话的那人。
“郑老板,接着说。”
话语声重起,他便公然“开小差”。倾身挨向阿Yin,手掌整个包住她左腿膝盖,再收紧。
“只有你。”
“我为何娴熟,你还不知?”
民国篇·韩听竺(拾壹)
阿Yin自然知道,可她不说。
当初码头旁的破屋,日日都是咸腥气息,一张板凳两人坐。年轻气盛的韩听竺每天想着同人争地盘,大抵还要脑袋里过几遍,刀刃砍对方哪里才最快一击毙命。他吃饭迅速,阿Yin恰恰相反,本就没几粒米,她还要戳两半往嘴里咽。他从不催,男人想男人的事,女人吃女人的饭,长久都是这个画面。
隔着污渍洗不干净的窗,你看不到,一只脚踩在板凳上的短寸韩听竺,手是扣在她膝头的。原本他只是在想事的时候才这般。后来,好似成了依恋她的标志。
于阿Yin来说,同不经事的孩童搂着你的腿撒娇磨蹭没什么分别。
她自也知道,韩听竺只同她一人这样。
短暂出神,眼神如斯妩媚,兰花指点他衣领处露的一节脖子。
“你呀,真是不知含蓄。”
烟灰抖落,落在了盘子里,眼尖的侍应生赶紧上前换了下来。他桌下的手逐渐游移,是真正的磨磨蹭蹭,“嗯,不知。”
两人旁若无人地咬耳朵,韩听竺本来话就不多,自从阿Yin入座,更是一言不发。有年纪长些的同他还算敢说话,不由道:“韩先生,同太太真是亲热得紧,羡煞我等哟。”
阿Yin笑着看过去,心里却是在冷哼,你在外面包女人,有何脸面要夫妻情深。
韩听竺倒是有些愉悦,同人说话都带了些笑。因而那些人瞧着势态不错,都要借机说上几句,毕竟都已经在心里默认了他受日本人照料,不论战争结果如何,眼下逢迎着总归没错。
“我听说韩先生在码头的时候就与太太在一起,这一晃十年光景,真是不易,不易啊。”
“韩先生可是痴情的很,哪里像我们,哈哈哈。”
“可打算要孩子了?结婚都已一年,韩先生定也想有个后吧。”
他们几乎各个儿女双全,太太Cao持着家事,男人们在外应酬放荡,花天酒地,还要以关怀的口吻来催你生子,真是可笑。
阿Yin听了孩子两个字,笑容短暂地僵住了下,随后作出不愿多言的含羞举动。那手掌仍旧在厮磨,他面色不变,开口应答。
“眼下上海太乱,仗何时打完,孩子便何时要。”
不急。
“韩先生真是心系国家,高风亮节。”
对着看起来亲日的流氓,夸出这种话也是不易。阿Yin甚至觉得他在骂韩听竺,只觉得这一桌子的人,各个暗藏鬼胎,没个真实二字可言。
虚虚假假的,直到九点钟,人人喝了个半醉,还有摩登的年轻老板要接着去大上海跳舞。阿Yin但笑不语,韩听竺酒量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