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虚伪的证据,可惜无功而返。
“行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时影撇撇嘴,从挎包里翻出一个牛皮信封丢到了岑非面前的茶几上,“这我的证件、简历、还有以前得过的奖状、上个学年的成绩单、奖学金证书什么的。你不就想知道这些吗?要说你这人就是多事,管这么多干什么,我都21岁了,不需要监护人了谢谢。”
岑非一样样看着手头的文件,眉头舒展,嘴角噙笑,像是真的很欣慰的模样:“一等奖学金,专业成绩第二名。”
“那是因为第一名是音乐世家,有钱有势又勤奋还是个天才,才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
“没有苛求你的意思,第二名已经很优秀。”岑非把资料整理好放回到信封里,递给时影,微笑道,“所以你平时住哪儿?钱够花吗?将来有什么计划?”
“住学生宿舍,钱够花……你别给我钱啊,给我钱就跟你急。”时影说,“我知道你又在想什么出国留学的事,省省吧,我才不会出国,等毕业了我就找个本地乐团的工作,打死都不离开S市。”
岑非看着他的眼睛,确认他态度坚决不是在闹脾气,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再多干预了。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们两兄弟倔起来倒是一模一样。”
“……”时影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照片,不说话了。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安静,只能听到窗外声嘶力竭的蝉鸣,带着些悲切……岑非突然意识到,暑热的天气不过是个骗局,妄图把夏天无限拉长,仿佛时间从未流逝一般。
可实际,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小光他葬在哪儿了?我想去看看他。”岑非率先打破了沉默。
时影抱琴盒的手紧了紧,扭开脸应道:“撒海里了。”
“……”岑非一噎,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苛责的,兄弟俩经济拮据,也许是买不起墓地,或者只是小光自己的意思。
“喂,岑非,我说真的,都过去了。”时影指了指墙上的照片,“别老看这个了,找个地方收起来。该放下放下,向前看。”
岑非又笑了,侧过脸温柔地看着他:“我懂,谢谢你。”
时影“哼”了一声,再次摆出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
“嘿,打扰下。”魏大城这时候敲开休息室的大门,探进他黑黝黝的脑袋,“岑非,东西送来了,放哪儿?”
岑非“哦”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搬进来吧,就放这里。”
时影好奇心起,“关我屁事”的冷漠表情立马就绷不住了。
他伸长了脖子,看到快递员模样的人把几个箱子搬进了房间,心里“咯噔”一声,在岑非和魏大城拆开包装前就已经猜到了那些是什么——升降椅、乐谱架、和一把崭新的大提琴。
08.
时影抱着新琴坐在椅上,一琴弓下去,高筑的心防瞬间噼里啪啦全线崩塌,比豆腐渣还不堪一击。
大提琴不过是发出了一声简单的轻鸣,时影却激动得全身冒起鸡皮疙瘩,他咬着唇,身体轻轻发抖。
“喜欢吗?”岑非问,“时间紧迫,也不知道能送你什么,这把琴不敢说是最好的,但应该还可以。”
“……”时影抬头深深看了岑非一眼,心说这岂止还可以,简直不能更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学器乐的哪有不喜欢好琴的?
时影受经济条件所限,一直只能用基础练习琴,说不羡慕不渴望,肯定是骗人的。
他至今只近距离见过两把能称得上顶尖的好琴,一把是导师的私家珍藏,曾经在年级汇演的时候借来过三天,那三天他几乎是不眠不休争分夺秒地练习,归还的时候仿佛失恋一般心伤。另一把,是“第一名”的随身琴,时影经常嫉妒地想:如果我有这么好的琴,我也能成为第一名。
而现在手上这把琴,甚至比那两把还要好。
“很贵吧?你肯定被人宰了,有钱人都是傻子。”时影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经变得多柔和,偏还要嘴硬吐槽岑非。
“找懂行的朋友买的,不会宰我。”岑非倚着沙发靠背,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影不再多言,低下头调好音,试着爬了几个音阶,随后一曲悠扬又哀伤的华尔兹曲喷薄而出。岑非听过这首曲子,是著名的肖斯塔科维奇华尔兹第二圆舞曲。
确实是好琴,岑非想,琴手也是好琴手。
他不认为自己懂音乐,可是心灵的感动总是直观的。
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一下轻挠着他的胸口,酥酥痒痒,又微微带疼,每个毛孔都跟着轻轻战栗。
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细微的灰尘伴随着琴弦的震动飞舞着,飘起又落下。
岑非第一次知道原来时影也是会低头的。他目光沉静微微向下,像是在看着握着琴弓的右手,又像是望向了什么不可知的远方。
演奏中的时影变成了另一个人,安静、沉稳、仙气袅袅,确实是个气质美男子。
岑非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