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那间院子里坐了近十年,就为了等一个男人,他不想他的宝贝这样。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死了?”秋婉红着眼眶问。
陈言之抬手想帮她把眼泪擦掉,却被她避开,他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一瞬间哑然,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出口也只是三个字,“对不起。”
内心深处,他又感到庆幸,庆幸她还在,庆幸她还会为自己掉眼泪。
沉默了很久,秋婉才开口,“陈鸿轩为什么……”
“上一辈的事。他以为他母亲的死是我母亲造成的。”照说过了这么多年,再大的怒火也该慢慢平息,可陈鸿轩不知在国外染了什么东西,性格比以前更加暴戾。
秋婉立刻明白,又是老子的风流债,让儿子来背后果。
现在她只剩下一个疑问,“她们呢?”
陈言之愣住,反问道:“哪个她们?”
他的惊讶很真,不似作假,秋婉看了一会儿,突然提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你出事的那天,有两个女人在你家门口为你哭。”
陈言之恍然,“原来你知道了。”比之刚才,语气竟然轻松了一点,“她们是我找的幌子。”
陈鸿轩喜欢慢慢的玩人,刀刀致命又不给个痛快。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有了一段十分认真的感情,一定会被他利用。秋婉是林家的人,陈鸿轩会有所顾忌吗?他不确定,只要有一点不确定,他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陈言之竖起三根手指头,“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们。”
秋婉相信他,慢慢点了个头,“我知道了。”
陈言之僵住,只是……知道了?他往前小心的踏了一步,把手里的玫瑰花递过去,“送给你的。”颜色已经变为暗红,看着不是特别美丽。
那是他初到军营后偷来的一支,先前每日插在花瓶里,后来水也养不活了,有人告诉他要实在喜欢,可以倒吊着做成干花。
寒冬腊月,没有新鲜的花。但他知道,秋婉一定不会嫌弃。
秋婉看着花,再上移与他对视,往后小小的退了一步,这一步让陈言之心里咯噔一下,他蓦地慌了起来,紧着往前跟了一步,“小婉。”
一只手臂突然横到两人中间,纹丝不动的将他挡住。
“陈少爷。”
林静山宽阔的背脊把秋婉半挡在身后,陈言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现在无意和林静山打机锋,一心只想和秋婉好好说话,“小婉,你是不是还有所怀疑,我都可以解释。”
秋婉从林静山身后走出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这场景让陈言之觉得刺目。
察觉到秋婉的动静,林静山下意识的往右边挪了一步,想再次挡住她,长久以来的担忧变成了现实,他不确定秋婉的选择。
秋婉说,“言之,你做的选择都没有错,我很理解,隐瞒是为了我好,找幌子也是为了我好。但对于我来说,隐瞒也造成伤害,更造成误会。现在误会解除,我很感激,因为我以前没有爱错过人。”
林静山压制着不平稳的呼吸,低头看她,只听她继续说,“现在我已经有了新的感情,言之,我祝愿你一切顺利。”
她说完便转身,门“咿呀”一响,人消失在视野里。
“别再来打扰她。”林静山说,跟着进屋,门在陈言之眼前合上,把他和秋婉的世界隔绝。
他坐回车里,把手里的花丢在副驾驶上,跟了他一路依然没有缺一片花瓣,刚刚不知在哪儿碰了一下,磕得稀碎。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可总有侥幸,觉得有朝一日他凯旋,还有一个人在原地等他。
……
还是慢了一步。
PO18蛰伏出事
出事
事关秋婉,林静山顿了顿,“她如何?”
林二爷把嘴里的烟吐掉,觉得成功将他威胁住,摆起了谱,“先把我松开。”
林静山皱眉,摇了摇手指让人松手,林二爷呼哧呼哧喘着气翘起二郎腿来,“让你的人先出去。”
林静山照做,林二爷却瞅准了他会被秋婉牵制住,要求一项接着一项,他显然还不相信林静山会要他的命,所以当对面的男人面色沉静的站起来时,他还以为这一仗自己胜了。咧了咧嘴刚要说几句不好听的话来刺一刺他,就见林静山一摆手腕,而后立在门边的两个青年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他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送林二爷上了西天,林静山没有立刻回到公馆,而是找了间茶楼——小霜现在未必愿意看到他,秋婉也是。
坐了不多一会儿,他听见旁边有喧闹声,转头看到近来风头正盛的陈言之。
陈鸿轩已经被他摆平,具体陈家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他的春风得意在脸上一览无余,那一张面皮看起来还是年轻帅气,但里面掺了一抹狠意。
林静山转回目光,从前他不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变得有些危险。
陈言之不请自来在他面前坐下,“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