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靠近几步,便见他退开几步。
“郎君的玉要是不要?”她忍不住笑,分明清楚朱清绝为甚这样,还偏生要过去,“后面便是花丛,郎君再退几步,沾得浑身残香凝露无妨,倘若招蜂引蝶便不好了。”
她这话落下,朱清绝倒不退了,只嫌恶道,“满手的腥气。”
随意自枝上择断几多花萼,连带着雨珠shi凉揉得指尖都沁着香气,宿欢轻瞥他一眼,再问,“可好了?”
朱清绝将目光落在她面上,此刻衬着灯火明媚,竟将那凉薄的眉眼添了些许暖意,再笑yinyin的看着他时,也不似方才那般惹人生厌了。
乍然挪开眸子,他没应声。
宿欢见他如此却也不恼,着人取来那枚寒凉彻骨的白玉时,还亲自递到了他面前。继而见他抬手来接,便待寒玉被拿走的霎那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扯——
猝不及防下,两人相撞入怀。
碰到伤处,他疼得皱眉,当即便目露愠色,却又被宿欢将手举起,连带着那枚玉也在灯火映照下,晶莹透彻。
而白玉内里的丝丝红线也让朱清绝看得清楚。
趁着他愣住后来不及追究此事,宿欢凑到他耳畔,戏谑的道,“再仔细瞧瞧,那蛊虫在透过玉,吸食你的Jing血呢。”
待见到果真如宿欢所说,那细若游丝的红线蛊竟真的随他触碰而寻暖而去,瞳孔便是骤缩。朱清绝拿着玉,竟顾不得推开她了,只冷沉着语气,唇角紧抿,“我凭甚信你所言。”
“你选个信得过的人,让他贴身个月余,真假自知。”勾着唇角抬眸看去,宿欢揽着朱清绝用唇轻轻蹭着他的耳珠,便是看他避开也不恼,反凑过去问道,“救命之恩,郎君如何报答我?”
“……真假未定,还说甚救命之恩。”虽这么讲,可他僵着身子也不曾躲让了,心底相对宿欢的恼怒不喜被那些Yin沉不定的猜测所压下,连带着眉眼间都添了些许茫然,“这玉佩是……我娘在四年前给我的。”
“哦。”宿欢无甚兴趣,“那又如何。”
朱清绝看着她应不出话,沉默半晌,他低着声音又道,“松开。”
“你莫不是要……回府去问她?”忽而这么问着,宿欢见他不做声顿时笑了,勾着他的后颈迫使他低下身子,宿欢在他唇上轻咬一下,轻佻道,“若郎君莽撞至此,还是将玉留下罢,免得徒生事端。”
他对上宿欢有些讥诮的眸子,语气涩顿,“……莽撞?”
“意气用事,如何不是莽撞?”再反问一句,她轻嗤,“令慈多年不作为,在府中身为当家主母管不住丈夫、护不住子嗣,且被妾侍夺去尊卑荣宠,独居佛堂无权无势……你竟想着她让她知晓此事?”
推开她退后些许,朱清绝默不作声。
“……呀。”浮夸的惊呼一声,宿欢佯装不解,实则玩味的问了句,“郎君莫不是在疑心是你亲娘要害你罢,以致慌张无措至此?”
宿欢:不想睡他,你算什么断袖。
尽管朱清绝并不想承认,可他的确是慌了。而这时,身为旁观者的宿欢却看得清楚明晰,轻而易举的便挑破了他流露于表的所思所想,且半点儿无有温和委婉,看戏似的满目兴味。
许久沉默,他转而问道,“你告知我此事,是何意思?”
“郎君面容俊秀、文采过人,又世家子弟、心地良善,我如何舍得看着郎君枉受苦痛。”虚情假意的这么说了一番,宿欢见他毫无反应难免觉得无趣,这时方才蹙起眉尖,语气诧异,“你莫不是真在疑心你娘?”
朱清绝抿着唇侧首,待避开了宿欢的目光,再问,“你为何将此事告知我?”
并非他狂妄自大,可朱家倘若无他,待到朱右丞几载后告老还乡了,不出十年,朱家必定败落。若非如此,想来朱右丞也不愿这般倾尽心力的助他步步高升。
可,倘若宿欢所言属实,只须静待几年,再提携某个世家,甚于栽培出个重臣来掌控在手心里,也并非难事。如此一来,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和他说这个?
见他无意说笑,宿欢方才收敛神色。打量了半晌,遂道,“你常日上朝,竟察觉不到如今局势?”
半晌无言。
有时无须相熟,一句隐喻,两人间便已然心照不宣了。
他垂下眼睫沉思,待过少顷后,却模棱两可的回了句,“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过几日再说此事罢。”
宿欢追问道,“几日?”
“待到此事属实。”朱清绝顿了一顿,再看向她时,虽还不是笑模样,较于此前却要好太多,言辞间除去惯来的言辞刻薄,语气却并非冷嘲热讽了,更显出几分随意,“月余罢了,你若等得,我自会来谢你这般好心好意。”
闻言后她当即择花朝朱清绝砸了过去,笑骂道,“不识好歹!”
朱清绝一时躲不开,便任由沾着雨露shi凉的花萼轻飘飘砸在他衣摆上,溅出几点痕迹。抬眸见她仍不满意,连连便又砸来三四朵,朱清绝不禁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