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走近,逼得他步步后退,以至于被堵在墙角退无可退。
寒意自脊背传遍了浑身,让他连指尖都是凉的,低着头面色泛白。
天色不早,宿府里灯火如昼,如今雕花门大敞,朱清绝连那些低眉垂眼的侍从模样几何都看得清楚,更别提他们能否看清他了。
“……宿、宿欢……”朱清绝低低喘息着,音线发颤,“……门……你把门……关上……”
她过耳不闻。
见宿欢抬手凑近,他顿时便僵着身子阖上了眸子,紧贴墙面屏息咬唇,侧首过去生怕她一巴掌甩过来。
宿欢却是并不怎样气恼的。朱清绝所言不假,她为何要气?
将他垂落的墨发勾到而后,宿欢明知晓他怕得不行,还刻意压着声音恐吓道,“郎君可千万莫要乱动。”
他把下唇咬得泛白,被宿欢用指尖抹过唇角时,半点儿也不敢挣扎,只觉浑身发凉。
与此同时,她细细为朱清绝上着药,不轻不重的将其抹匀,看他低垂的鸦睫轻轻颤着,浑身僵硬。
慢吞吞的收敛下气势,宿欢不咸不淡的冷哼了声。她深谙进退有度之道,便并未再戏辱逗弄朱清绝,也不耐得再浪费时间与他纠缠下去,索性卖他个好,轻轻翻过这页。
那件长衫被他下意识挡在二人之间,防备又警惕的姿态,让她愈发懒怠了。
宿欢先前看得仔细,他身下的伤不轻。
捻了捻滑腻的药膏,她熟稔的将手探入朱清绝的衣袍里,再解开亵裤。顺着肌理细腻的后腰往下,她勉强为朱清绝上药时,被他紧绷着强忍不推开她模样惹得心头火起,一个没留意,泛着凉的指尖与药膏一同抵入了某处滚烫狭紧里。
不过小半个指尖罢了。
“唔!”闷哼着狠戾抬眸,他将心底杀意一忍再忍,“宿欢!”
“……脏死了。”她故作嫌弃,抽出手来后便将瓷盒扔给了朱清绝,“滚!”
…………
虽讲来时轻慢,可朱清绝离开宿府时,她倒是做的周到。
天色不早,宿欢用指腹轻触凉透了的那盏茶水,眉眼间也是凉的,满眸晦涩。
宿欢:生辰宴到了。
较于之前的明来暗往,这两日却是静下来了,却又似风雨欲来,让人不禁满心提防。
宿欢生辰这天,天是Yin的。
她不似平日里那般衣着简便,也不曾如同年轻姑娘家那般花枝招展。不过着着一袭华裳,裙裾曳曳、广袖高髻,遍身贵气便能压下大片人去。
如今懒懒散散的前倾着身子凭栏远望,虽说有些失礼,不合规矩,可任谁来说也是好看的。清清贵贵,仪态大方。
“阿欢恼我了么?”
音色清和,温润如玉似的,虽有些少年人的清脆稚嫩,却连那少年音都撩得人耳底酥麻。
待到宿欢循声看去,方才看见楚琢之。她先前走神,再楚琢之对她并无恶意,竟让她一时不查,并未发觉他是何时来的,又站了多久。
他身着常服,因着年岁尚轻而并未着冠,面似傅粉、眸若点漆。楚家人生得好,他与当今陛下的眉眼更是像了八分,既有着白玉无瑕似的温良柔润,又端端雅雅,光华内敛。
少年人有些沉默,轻抿着唇角凝眸等宿欢答他,莫说眉眼里的偏执,便是心底的不甘与委屈都快压不住了。
说来,他有好几天都不曾见过宿欢了。近来朝堂上事多,他既摸不准陛下的意思,也惶恐宿欢是个什么意思——
若非她将帖子送进东宫,楚琢之讲不定连这回的生辰宴也不敢贸然做主,怕惹了她厌烦。
可……忍不住啊。
对她如此喜欢,如何忍得住?
而这时,宿欢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接话。上回被他在御书房撞见,她至今也别扭的很。
宿府近来有些乱、不,是整个南朝都乱了,尤其今日,让她不好在此多言。哑然半晌,她递了个眼色,对楚琢之问的话避而不谈,试图糊弄过去,“殿下怎的到这儿来了?我领您去正堂罢。”
这声“您”让楚琢之眸色一暗,继而艰难的不去想宿欢是否对他疏离不喜了,垂下眸配合道,“嗯。”
淡淡一声,让宿欢松了口气。
她施礼相迎,裙摆曳地,鬓边步摇的珠翠亦是“叮叮当当”相碰着,“殿下请。”
“……嗯。”
两人前后间隔着一两步,而楚琢之因顾及着她那身长裙,便下意识放缓了步履。他清楚宿欢的意思,也在耐心等着她开口与自个儿说话。可哪怕将要到正堂了,她亦不曾说出只言片语。
分明是她错了,楚琢之却忍不住的想去求和,想去让她莫要生气。
这算什么?他想,便非得他自甘下贱的去讨好她吗?那他又算是什么个东西?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么?
一路上楚琢之都在多想,抑制不住的委屈与恼怒,还有满心嫉妒。
两相无言,宿欢在想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