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
云焕摊了摊方才触碰过那柔软的手掌,眉毛轻抬,一副不当回事的随意。
“我已经吃饱了,你快些吃吧,你家的那位公子还需要你看顾的。”孟怀柔看得出来罗桑对对方的恭敬,猜想他们应该是主仆关系,遂如此说道。
孟怀柔睡得相当不安稳,连梦里都是一只大灰狼追着自己跑,一个晚上没得安生。
孟怀柔心中稍安,道:“看样子你们的人就快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罗桑感激孟怀柔救命之恩,遂把自己那份也推给了她。
孟怀柔早听图蒙说过这草原上也不太平,所以也没有乱打听,只做好自己应做的事。
“罗桑,你们可有自己人接应?”孟怀柔对两人为何带伤出现在这里绝口不提,只是心中到底有些在意,万一她走后再发生些什么意外,没人帮衬他们就不好了。
孟怀柔悄声念叨了一句,看天色已晚,便打算找块地方也歇息下来。
片刻的失神,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现下的处境。
孟怀柔还在为没有碰到伤口而庆幸,云焕轻撩起眼皮,凉凉地看着她。
一旁的少年罗桑看到云焕清醒,转瞬丢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手上比划得有些凌乱,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看得出来十分高兴。
云焕看了眼前边趴着熟睡的罗桑,眼神微瞥向孟怀柔,扬起的唇角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中原的人都这么慈悲心肠?”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为此在外留宿一夜?
孟怀柔起身,下意识想去看一下云焕的伤势,又想到他昨夜的无礼,不禁气闷地收回了手,眼神却还是不自觉朝他的伤口处看了几眼,确认没有渗出血迹,又见他脸色比昨日好,才彻底放下心来。
孟怀柔摸了摸被抓疼的手腕,暗道这主仆二人戒心重。
她蹲坐得久了,一站起来难免腿麻,脚尖一下踩进地上的碎石堆里,身子一歪就朝一旁跌去。
云焕因为有伤在身,也没什么食欲,早就靠在一边闭目假寐了。
罗桑点点头,指了指由远及近的两只苍鹰,来回比划了一顿,总算将意思表达清楚。
罗桑见她折身欲走,连忙抓住了她的药篓,神色之间有几分焦急,指了指云焕的方向,又举着两手作感谢状。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孟怀柔看了看已无大碍的云焕,便决定先行启程。
孟怀柔对他的语气有些不喜,不过还是淡声道:“我是大夫,行医救人是本职。”
孟怀柔一下如同被火烧着了似的,蹭地弹了起来,面红耳赤地看着这个登徒子,羞得脸颊鼓鼓,“你——你干嘛!”
孟怀柔识趣地坐了回去,打算等他们说完话,再帮忙检查一下伤势,等熬过这一夜就可以回去了。
“投怀送抱?”云焕也不等孟怀柔解释什么,兀自下了定语,伸手就抓上了她的屁股。
“怪人……”
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微微发亮,孟怀柔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你的伤口还没有凝结,最好不要有太多的动作。”孟怀柔见他坐起身,连忙提醒了一句。
孟怀柔不觉一惊,抬眸对上云焕黑沉沉的眼神,遂提了提他身上的衣物,表示自己没有别的企图心。
罗桑见孟怀柔确实不需要了,才走到一旁大快朵颐起来。
孟怀柔不时观察着他的伤势,见他的身体渐渐朝一边歪去,遮盖的衣物摊开了大半,下意识伸手去揪了一下。
孟怀柔临时出来,身上除了一个水囊什么都没带,倒是还占了罗桑的便宜,吃了顿香喷喷的烤兔肉。
孟怀柔点点头,没有就此多做解释。
云焕盯了孟怀柔半晌才松开手,倚在一旁再无睡意。
孟怀柔是万象森罗的小师妹,平常有一大帮子师姐师兄护着,有人要欺负她早被打回去了。她哪里见识过这种无赖,当下又羞又气,却连骂人都不会骂,只是红着眼睛抱膝坐到了一边,只期盼快些天明,再不理这个白眼狼了!
孟怀柔根本看不懂少年在乌拉些什么,倒是那个清醒的男人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不时点着头应一两声。
云焕还敞着缠布条的半截身子倚在那里,孟怀柔跌倒的时候下意识撑了下手臂,于是就成了她牢牢把云焕扣在身下的姿势。
她已经一夜未归,汐月城的阿妈该担心她了。
“哼。”云焕别开脸,显然对孟怀柔高明大义的说辞很不屑。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孟怀柔也不想搭理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只是看着云焕不同于游牧民族深邃的俊逸脸庞,不明白他为何会对中原有莫大的敌意。
云焕多的是不相信,只是只问了头一句。
云焕听到她的口音,微微撩起眼皮看向她,“中原人?”
谁知下一刻,一只手铁钳般钳住了孟怀柔的手腕。
孟怀柔理解了一番,笑道:“行医救人是我本职,你不必如此,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