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娃娃,自己抱在怀里哄着,婴孩很快睡着,她松一口气,一抬头,冷不丁瞧见篱笆那头的水杏,略微一怔,也颇有几分挂不住老脸似的,硬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来。
那个噩梦般的冬夜,很显然的,谁也都没忘记。
绝不能说,她对那在绝境里趁火打劫的恶徒没有记恨,甚至现在,都还心存着余悸,但看着那襁褓里的婴孩无邪的睡脸,以及那一老一少两个女子羞愧无措的神情,她的心又不由自主软化下来。——再怎么说,不是她们的错。
她便心无旁骛地和她们对视着,宽慰人似的微微一笑,又埋了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柳嫂忽然道,“小满……快要十三岁了吧。”
水杏一怔,抬了头,柳嫂仍是尴尬地笑着,再开口时,几乎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了,“荒年里,做工的都给遣回家去了。现在邻镇在急着招学徒工,满了十三就能去,有铁匠,泥瓦匠,木匠,包吃包喝不说,按月还有工钱。我正巧认得人,要是你愿意,小满也愿意,那……”
她话才落,小满就手捧着什么东西像匹小马驹似远远奔了过来,边奔,嘴里边嚷着,“快来看……”兴奋得就连声音都变了调。
这还是他身体恢复之后,第一回开口说话。
近了跟前,她才看清楚,他手里捧着的,却是一只小狗儿,茶褐色极小的一团rou,两只眼睛半开半合的,才出了母胎没多久似的。
这小东西,却不知道是如何熬过那一整个饥寒交迫的冷冬来到这世上的。
“我在草丛里找到的。我们养了它吧,好不好?”他很久没有过这样灿烂的笑容,黑亮的眼睛满怀期冀地看她。
还没等她点头摇头,小满转而瞧见了柳嫂婆媳俩,他满脸的笑容顿时全冷了下来,把头一扭,只当她们是空气一般。
柳嫂并不气馁,反而心平气和地对他道,“小子,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靠着你嫂嫂养,对不?”
小满闻言,又把头转了回来,皱着眉不客气地直接问她,“你想说什么?”
柳嫂方才微笑道,“邻镇在招学徒工,泥瓦匠木匠都有,包吃包喝,还有月钱。你的年纪刚合适。要不要去试试?”
小满一怔,反问她,“真是包吃包住还给钱?”
柳嫂笑着点头,“还能骗你不成,但话也说在前面,那可都是些苦活累活脏活,你能扛住吗?”
水杏默默垂了头,小满却是连想也不想,很干脆地就应承了下来,“好啊,我去。”
应承了柳嫂之后,小满好像一些心事也没有地,找了一团稻草把狗儿放下了,认认真真地去搭狗窝。
她在旁边陪了他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知会一声,就回了屋去。
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只缝好的书包来。
这是很久以前,她做好了打算给小满上学堂去用的,从没有机会拿出来过,如今放了太久,当年那簇新的布,看起来已有一些黯淡了。
水杏寻思着,小满要去做学徒,那么就替他把这书包改一下,给他装些七零八碎的za物也是好的。
她找出了针线匣子,对着这只书包,却不知道怎么的,总也下不去手。
其实,她不是不能够察觉到小满迫切希望替她减轻负担的心思,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这么不假思索,也是因为这样,心里才更难受。
那时候,她觉得小满聪明,又机灵,不应该被埋没,她希望他能够读书识字,将来做个有文化有体面的人,不成想,他却是那样的排斥和厌恶。
她知道,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够勉强他,更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可是,剪子都已经拿在手里了,一旦挨到那布,却又缩了回来。
她想,离他满十三岁还有一段时间,那么,还是改天再改。
她默默地,又把东西都收好,突然听见小狗发着呜呜的叫声,一转回身,这才发现小满一动不动立在跟前。
她努力收敛好情绪,朝他笑了一笑。
小满抱着狗儿,仍只默不作声立着。
晚间,小满照例和她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天已经暖了,他却仍是习惯性地整个人都窝在她的怀里,没一会儿,手便伸过去撩起她的肚兜。
他的嘴唇都还没碰到她的nai头,她的腿心便已条件反射似的一紧,沁出了一股热ye来,到他真含住了吸吮起来时,她已不由自主夹紧了腿,甚至连身子都轻轻颤栗起来。
小满多少察觉出了异样,停了嘴,靠在她的胸口不明就理地轻声问,“怎么了?”
男孩不谙世事的眼神叫她羞惭极了,几乎无地自容,然而,只是被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一刺激,却又害的她跟犯了病一样的出了一股水儿,隔了亵裤,也能感觉到自己双腿间的shi滑和粘腻。
水杏终于下定决心了一桩事。
小满却几乎也是在同时,决定了一桩事,他轻轻说,“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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