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很少明白告诉她他所思虑的事情,而她总被他表面的言行影响,很少探询背後的原因。想到这里,爱葛莎轻轻叹了一口气,轻抚着自己的脸庞,镜中的她看起来无比茫然,某方面来说,她想这副样子恐怕也可以说是愚蠢吧。
爱葛莎自嘲的笑了笑,走到书桌前拿起鹅毛笔,决定要尽快回信给格林纳。她不太确定把白雪送到更远的地方究竟好不好,接续该怎麽安排白雪的生活,也是一个大问题,但目前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至少白雪不必抛弃姓氏丶也不需冒险与伊索尔德见面,或许拖过几年,伊索尔德想开,白雪就能回来了。
将最後一笔落下,折好信纸丶封上蜡章後,爱葛莎便唤了密使过来,吩咐对方将立刻信送出去,经过房间的内厅室,她不免又看到那面布幕所覆盖的镜之门扉。
从那日至今已然数月,她还是舍不得让人将这面镜子搬出房间,可是要她再进入镜之国度找他,却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她夜夜告诉自己,若他已不再爱她,她又为何要舍下尊严任他玩弄。
而今天,他的回应虽让她有些混乱,却也给了她一丝希望。爱葛莎隔着布幕轻抚着冰冷的镜子,轻轻闭上了双眼;会不会有可能,他夸赞白雪的美其实只是想要她与白雪心生嫌隙,而他愿意退让主要是怕她轻生,因为他依旧在乎她的一切。
可是在这麽多年刻意疏离的拥抱後,她又哪有勇气相信他对她的爱意依然浓烈,更别提这几个月来,他们还只能隔着镜子相见。
往後的日子,她是否再也无法碰触他,那些最深切的结合,是否也只能存在於梦里?她希望自己能知晓他真正的意图与目的,但是面对他,她又该如何维持理智去探知一切,而非被情感左右丶迷乱心神。
爱葛莎倚着镜之门扉,露出了苦笑,却不知道在镜子的另一面,伊索尔德也正在站在门扉之前,凝视着她被遮掩在布幕之後,那隐隐约约的身影。而後他缓缓伸出了手,於她脸庞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轻抚着,一遍又一遍。
镜子君:我没这麽渣吧(?)
99:观察中……
爱葛莎:观察中……
白雪公主的後母(一五〇)
在人煙罕至之處生活,彷彿會不知人間歲月流逝,但是季節仍在其間無聲地隨著日夜遞嬗。深秋時分,黎明的陽光看似耀眼,但夜露深重的寒依舊揮之不去,因此當格林納從外頭推門而入時,小屋內滿溢著甜香的溫暖,便顯得格外分明。
「你回來啦!」
白雪正端著一盤熱騰騰的蘋果派、哼著小曲從走到桌旁,見到格林納進來,她立刻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順手將點心放好後,便愉快地說道:「我就想你也差不多該回來了,這是剛烤好的,保證美味。沙拉我已經拌好了,水也燒好了,還弄了幾顆水煮蛋。等會兒泡壺茶、拿點麵包、切點火腿和起司,就是鹹甜兼具的豐富早餐了。」
剛從廚房走出來的白雪,身上還穿著格林納平日所用的圍裙,那件圍裙是灰色的粗布縫製而成,對她來說太過寬大,黯淡的色調亦與她的美貌格格不入,但白雪卻彷彿全然未覺這身打扮有何妥,見到他時神采奕奕、臉上的笑容更是看不出絲毫虛偽。
最近這陣子,他若出門歸返,大部分時候白雪都會這樣笑盈盈地迎接他,一如今天這樣。
認真說起來,格林納還真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被人這樣對待了。父母尚在時,這樣溫暖的迎接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後來從師賢者,若是夜深,師傅也會為他點上一盞燈。但他十幾歲就開始獨身修行了,從那之後,清冷孤寂的生活是理所當然的事,過去他並不以那樣的生活為苦,因此從未想過,這份溫暖相迎的甜蜜,竟能使人輕易沈溺。
理智上,他應該叫白雪別再隨意穿他的衣服,也不用刻意等他回來,可是這些話在她美麗的笑靨中,實在說不出口。無論心中對自己的嘆息有多少,格林納最後還是選擇了順從了自己的心,對白雪微笑道:「我回來了,今天的早餐似乎特別豐富。」
「當然,我可是很用心的,一聽到你出門的動靜,我就立刻爬起來開始準備。」得到他正面的回應,白雪的笑意更深:「畢竟今天是你生日嘛!我總是要有一點表現才行。」
「你怎麼會知道?」
這句話讓格林納一愣,畢竟他從來不曾和白雪提及這件事。別說白雪,就算是認識多年的友人,也不見得知道這個日子。
白雪拿起了一小塊派上的蘋果,塞進了格林納口中,而後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含笑說道:「我知道你的出身背景,以你那樣的身份來說,打聽到確切的生日並不難啊!」
格林納的父親是王子,而且還是當時國王最鍾愛的小兒子,身為皇室一員格林納,毫無疑問地在出生後沒多久,就被記載在譜牒之上,他的生日並不是什麼難以探知的大秘密。
格林納慢慢品嚐完化在口中的那絲甜味,才開口問道:「是皇后陛下告訴你的?」
「以前她找你來指導我的魔法時,只說了你是皇室出身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