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说,白雪终於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慌乱,有些颤抖地开口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样的话,爱葛莎究竟会怎麽样啊?那家伙的目标不是我吗?他想除掉的人不是我吗?为什麽要困住散作满河星爱葛莎,那家伙究竟会对爱葛莎做些什麽?」
格林纳摇摇头,试图再从镜子上隐约残留的魔法中,寻求任何可能性,但那面镜子仍旧平静冰冷地毫无波动,他正想着该用什麽样的办法进一步解析时,两人便听见外头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格林纳与白雪对望了一眼,白雪赶紧理了理情绪与仪容,走出了小厅至玄关开门。即便格林纳的角度看不到门口的状况,但他依旧能隐隐约约听到白雪与外头的人对谈的声音。
「公主殿下,御医已经在外头待命了,若有需要可随时吩咐。另外,中午的时候,皇后陛下与萨莱诺的使臣有约,是不是应该要与对方改约他日,抑或皇后陛下已有决断,打算指派其他人代理会谈?」
萨莱诺是一个颇具势力的大国,离梅布罗森不算太远,但本来两国国土并未接壤,利益上亦无纠葛,彼此间接触甚少。这几年来,皇室人口众多的萨莱诺积极施行联姻政策,大国小国来者不拒,前阵子刚好有位萨莱诺的公主,下嫁於一个与梅布罗森领土接壤的小国。
那个小国国王年纪很大,亦无後人,公主嫁过去不久,国王就意外过世,根据他们婚前所签的约定,萨莱诺公主继任为女王,因为她不善於政事,很快就与母国萨莱诺协约,承认此国为萨莱诺保护国,事情至此,梅布罗森似乎也不可能不与萨莱诺正式往来。
两国相交,绝非小事,即便这位使臣来访也只是初步打探情况,但本来约好今天要见面的皇后突然因病未出席,接续若没再有进一步的接触,或派代理人出面相谈,对方必然会感到自己受到冷遇,以为这便是梅布罗森对萨莱诺的态度。长远来看,这绝非好事。
白雪听得出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格林纳也不可能听不出来。除此之外,说皇后病了却不让御医来察看,半天或一天内还说得过去,若两三天之後如此,城堡内什麽风言风语都有可能传出来。皇后有是目前梅布罗森目前的掌权者,很多事情都要她来决定,若失踪的事情被人发现,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在其中最重要的角色白雪公主,将会遭到受到多方势力拉扯,公主才十二岁,这是一个多好的目标。想到这里,格林纳的心情更加沈重,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现在才醒悟,如果镜之主君真打算除掉公主,根本无须做些什麽,只要皇后陛下不在,白雪处境就会变得非常艰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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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的後母(一〇八)
深思這整件事情,多多少少是因他而起,他不應該發現鏡之主君與麥金蒂王室有糾葛後,就刻意和白雪聊起,想藉此確認皇后的立場。這麼多年來,鏡之主君一直沒有動手,可能是因為公主尚未成年,也可能是為了避免與皇后陛下有所嫌隙,本來整個狀況至少是平衡的,卻因他而打亂,甚至演變出現在這種糟糕的局面。
格林納的思緒正紛亂,又聽在玄關處的白雪語氣平穩地對著外面的人說道:「皇后陛下似乎很需要休息,暫時不想見其他人,但我會向她請示關於薩萊諾使者一事該如何處理。」
十二歲的少女,聲音如黃鶯出谷般悅耳,無論當下的狀況有多棘手,白雪面對門外的那些人依然神情平靜、態度毫無破綻,只是臉上的笑意斂了起來:「先讓御醫在附近的房間待著,以便皇后陛下需要時立刻過來。另外你們趕緊去讓廚子做些好入口的食物,我得親自服侍陛下用餐才行。」
她說得如此自然,彷彿病倒在床上的皇后陛下真的在裡頭、只願意讓公主照料似的,眾人聽命,馬上聽從安排行事,白雪關上了門,面無表情地走回廳裡,對著格林納說道:「我有些事情想麻煩導師幫忙。」
「請說。」
「皇后陛下失蹤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我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但說她病了,卻不願讓御醫察看、連近臣都不願接見,這樣下去,她失蹤的事情絕對瞞不過幾天。我知道有些魔法能讓人產生幻覺,以為某個人真的就在眼前。在她回來之前,我們應該也只能用魔法讓大家相信,皇后陛下是真的病了,需要一段時間修養。」
她說得如此堅定,毫無猶豫,似乎在那開門關門的短短時間內,便想好該如何遮掩一切,並堅信著愛葛莎真的在不久後會回來。
格林納啞然,不知道該感嘆她的天真,抑或是驚於她的反應,白雪見他並無反應,便又問道:「導師一定會這種魔法吧?」
格林納在魔法上天賦極高,對於各家魔法體系又有瞭解,既然是來梅布羅森指導白雪魔法,手邊亦有不少魔法卷軸,如此基礎的幻術,就算他不會,也能在短時間內學會並施展出來,只是身為賢者自有其規範,又哪該用幻術去迷惑人,協助人欺騙或隱瞞。
更何況欺瞞往往是許多罪惡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