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您定的是那边靠窗的位置。”
金文琎看他一眼，他便不敢多嘴里。
气氛十足的僵硬，光是靠着何佳丽一个人周旋，显然搞定不过来。
玉真朝他们点点头：“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我有说打扰吗？”
金文琎点了根香烟，压着眉头看过来，暗藏着狠意，这点狠意一闪而逝：“姐，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喝一杯吧。”
他起身替何佳丽拉开座位，面上有了笑意：“这个不是我亲姐，不是比亲姐还要亲，以后你见到后，要跟她打招呼知道吗？”
何佳丽说我肯定会的，她有些不安地坐下来，端了白水就喝。
见这架势，玉真不得不应付上片刻。
何佳丽原本是被领来吃饭的，一桌子四个人，有两个人已经吃过，文琎动了一下叉子就开始喝酒。何佳丽也不好多吃，她是金文琎的女朋友，对他的情绪比谁的都敏感，象征性地出了两口点缀的西兰花，也不再动筷子。
气氛一度沉闷，沉闷中还很无聊。
青年打了个响指，叫人结账，又问对面的两个人：“我和佳丽要一起去看电影，你们去吗？”
他笑了笑，抽着香烟：“刚好两对，挺热闹不是吗？”
邵玉真起身：“我就不陪你们了，免得伤眼睛。”
她开着玩笑，意思自己跟秦政并不是一对。
秦政离座的时候，金文琎拦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又摊手对邵玉真道：“好吧，请便。”
玉真在车上问文琎对他说了什么，秦政竟然还卖关子：“你大概也能知道。”
秦政偏头望向车外，扯一把领口，金少爷说的是——我会盯着你。
不过，他这句话说得太迟了。
新年夜转眼就到，旧式的街道和楼房下，吊着火红的大灯笼，到处都散发着这种古老的色泽，空气还有鞭炮散尽的硝石味儿。
金门的兄弟姐妹们，今年格外的意气风发，大家都觉着新气象已经升起，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老人新人齐聚一堂，喝酒跳舞唱歌着齐聚一堂，金文琎请了粤剧班子过来，在大院子里架起了舞台。虽然大家都不怎么听得懂，但也就是图个热闹。金少爷本人闪现过一次，很快就消失了。
何佳丽的电话一直往里打，头一个他接了，说等会儿就去，后面几个都没接。
他把车开到邵家的老宅区。
邵玉真老早就搬出去，但是今天是过农历年，她肯定会回来拜祭邵洪天。
果然，高墙后面亮着灯，这处的街道很安静。
他把车停在对面的树荫下，开了半扇窗户熄灭车灯，像一只穿着厚甲壳的虫子，不停地吞云吐雾。
邵玉真收到很多祝福的短讯，电话，倒是没多少。
秦政掐在十二点打进来，祝贺新年好，又问她在做什么。
玉真开始跟他无所谓地闲谈，秦政这个人，太聪明，总把分寸掐得刚刚好，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又不会让她觉得是在搞暧昧。秦政的眼神，就是无论他做什么，都让人觉得十分正当。
像朋友，像互相熟识的好朋友。
“没干什么，”屋内开着暖气，烘得她皮肤干燥，她把电话搁在手边公放：“你呢，一个人过新年？”
镜子里的女人穿一件吊带睡裙，里面不着寸缕，玉真从小瓶子里挖出ru白的膏体，手指互相摩擦。
秦政说是，他在那头喝酒。
玉真披上羊毛披肩，拿着烟灰缸和红酒杯到阳台上透气。
“好吧，祝你新年心想事成。”
秦政说但愿，主动挂了电话。
他的电话才消下去，叶锦鸿的进来了。
玉真看着熟悉的号码，撑着下巴等了好一会儿，又喝了半杯的红酒才接了起来。
“喂？”
她说话的态度完全变了，像是因为半杯酒而醉。
叶锦鸿的喘气声从那头传来：“谢谢你的礼物，小真。”
他低笑着，掏出钥匙开门，带着蛊惑人心的缱绻声波：“因为你，我这几天过得很充实。”
邵玉真没动的那几个线人，她让李英杰安排，令他们知道最近的一些行动，他们自然会通报给警方，警方抄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老窝。叶锦鸿政绩喜人，来年肯定会受到奖章。这倒不完全是为了他，这几个老窝是尚荣春私底下的经营，很不干净的那种。玉真早通知他们关闭掉，尚荣春没听她的话。
用警察的线人，来解决自己的问题，跟叶锦鸿其实是一个路数。
玉真对于这个结果相当的满意。
双赢。
这样做还有一个作用，如果尚荣春警觉，如果他对金门忠诚，他会来找她谈话。这也算邵玉真给他的一次机会。
至于他身边的阿啸——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叶锦鸿实在太累，澡也没洗衣服也没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