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摇了摇头,散成了一团白雾向寺庙飘去。
原秋墨在屋里闭目打坐,突然听到一阵柔美轻灵的嗓音在唤他:“原秋墨……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他猛的睁开眼,大家都已经睡下,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这时,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在水井那……好冷……你带我离开这好不好……”
他又闭上眼,颤抖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想不去理会这个声音来源,可身体偏偏不受控制,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屋外走去,他面如死灰的绕过回廊,来到那口水井前,女声低低道:“跳下去……跳下去你就救了我。”
不!他不能跳,脑海里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与女声死命抗争,肌rou绷的直直的,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直直的站在水井旁,一动也不动。他想逃却不能动,但却能控制自己不往下跳。
女声有些急切的催促道:“跳啊!”
“不。”他听到自己的冷静的声音,“你左右不了我的思想。”
女声消失了,夜晚又沉寂了下来。
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来,皎洁的月光泻了一地。
突然间天空传来女声凄厉的大笑,右臂被人猝不及防的狠狠卸了下来,鲜血喷洒了一地,他跪在地上,疼的冷汗直流,这一次女声对他身体的控制消失了。
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断他胳膊的那个人,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她双手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rou烧焦的腥臭味,星辰般的凤目牢牢的盯着他,粉红樱唇泛着诡异的笑意。
她的手指全被大火融化,但烧焦的手掌中却慢慢长出建立的白骨,她慢慢的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原秋墨想跑,却被突然盯住身体,动弹不得,只得瞪大眼睛看着她娴雅的步伐。
他咬牙恨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五根手指白骨抚上他的眼睛,星辰般耀眼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透过他似乎在看向某个人,嘴里喃喃道:“杀人偿命。别急,我会让你好好享受死亡这个过程。”
语毕,尖锐的白骨刺进了他的眼眶,将他的两颗眼球活生生的给挖了出来,他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左手死死抠着土地咬牙强撑,企图缓解身上的剧痛。
新长出的白骨又被融化掉,眼球咕噜噜滚到地上,她冷笑一声,她偏不让他的死的这么容易,将法力灌注在她的右手上,掌心又长出锋利的白骨。
突然间,传来一声厉喝:“妖孽,休得伤人!”
绾暗道不妙,想飞身离去,却被金锁锁住了身体,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每一挣扎,金锁就收紧几分,勒的她骨头都要断掉。
她不甘心啊!明明就只差一点!
老道士将符咒拍在她的额头上,她恶语咒骂一声,便化作一团白雾吸进了老道士的宝葫芦里。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光罩里,轻轻一碰,就被电击在地上抽搐打滚,她怒道:“臭道士,要杀便杀。”
老道士道:“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想超度你。”
她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超度我?我作恶多端,也能被超度?你怕不是瞎了眼吧!”
“你虽作恶,可你却并未害死人。”
“那有如何,反正他们跟死没什么两样。”真可惜,原秋墨竟然还活着。
“你本异世魂魄,投胎成为睿亲王的女儿,不料惨死母亲腹中,你母亲的积怨让你变成厉鬼,算起来,你也是无辜的,只不过你姐姐的事让你走了极端。”
她盘腿坐在地上,低低笑道:“所以呢?我这个有着前世记忆的厉鬼非得超度我不可吗?我倒是觉得你白费力气,我怨念未消,你不可能超度我的。”
老道士叹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算起来,我与独孤家颇有渊源。”
“哦?愿闻其详。”
“家母也姓独孤,是武安王的长女。”
“……不认识。”
“如果你不想被超度的话,那我问你,你想重来一次吗?”
“重来一次又当鬼啊?”
“不,我说的是当人。”
“你可以去改变你姐姐的命运,但你不会记得这一世你所发生的一切。”
她苦笑不已,似有说不尽的悲凉:“我做鬼都没能改变什么,做人又有什么法子。”
“机会已经给你了,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
“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不想看着北晋覆灭。”老道士叹了口气,“而且有个人想救你,他想让你做人,代价是以他的血ye为开启阵法的引子。”
她眼圈霎时红了,喃喃道:“是贤……他这个笨蛋。”她尖锐的利爪因愤怒而在石板上划出数道抓痕,“你这么厉害,大可以自己去改变这一切。”
“我是施法人,是不能重回过去改变这一切的。”
“那如果我被超度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