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胡思乱想,不管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卿凌!
封淮璟见到颖川王后,利索的翻身下马,他今日披着玄色狐皮大氅,向来清雅的模样显得比平常更为魁梧,黝黑的鹰眸冷峻凛冽,平静无波的瞳孔不带丝毫感情,他对着自己嘴角翘起的一抹弧度却完美的无懈可击,像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颖川王正要跪下行礼,封淮璟虚扶一把,笑道:“你我兄弟多年未见,况且我又微服私访,不便多礼。”
颖川王沉声道:“陛下怎么突然来了北晋?”
封淮璟把马鞭扔给身后的侍卫,淡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北晋逗留太久,说是去周游四海,却被北晋的女子勾了魂去,我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留恋不归。”
颖川王敛眉低低道:“卿凌虽贵为北晋亲王,不过是个普通女子,陛下龙体要紧何必跑这一趟。”他俩同在边疆出生入死过,感情自是不同一般,况且颖川王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封淮璟剑眉一挑,笑道:“我人都还没见到,你就赶我走了?”
“微臣不敢。”
他拍了拍颖川王的肩膀,安抚道:“我来北晋不过是因为其他事,你不用太过紧张,我对你的未婚妻并没有非分之想。”
颖川王闹了个红脸,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卿凌还不是……不是……臣的未婚妻。”
“等我回东赫就是了。”
颖川王大喜,连忙叩头对他行礼感恩:“微臣谢陛下!”
封淮璟见到独孤卿凌时,她一身白衣立在廊下,冷风吹打着她单薄高挑的身子,她的眼眸像极了萧公公,不,应该说是独孤萧何,看人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的无动于衷,所有的情绪被埋藏在寡淡的表情之下。
他们寒暄一番,独孤卿凌就告辞离去,她似乎见到他这个不速之客不甚高兴。
颖川王带着封淮璟去他歇息的院子,一路讲解北晋的风土人情:“北晋的冬天特别冷,白天基本全是冰雪暴,大多人都会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待着,陛下也最好不要外出,不过等再过一个月就是北晋传统的舞龙节,桐下城也没有以往那么冷。”
封淮璟点点头:“我在府里面闲逛即可。”
颖川王皱着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思忖一会儿才道:“陛下也最好不要在府里闲逛。”
“为何?”
“卿凌性子不太好,自从她妹妹嘉和郡主去世后,她便不准其他人靠近郡主的院子,上次有个迷路的小厮不小心走到院子门口,都被卿凌当场扔出府去,喏,就是梧桐树后面那个小院子。”
封淮璟瞧了眼掩盖在皑皑白雪下的青砖,在残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他平静的收回复杂的目光:“最亲的人突然离世,哀莫大于心死,我能理解,给我几本书打发时间吧。”
颖川王松了口气,道:“陛下还需要什么,吩咐我便好。”
封淮璟还想问一下阿绾的事,可怕他突生疑心,只得生生咽进肚子里,他摆摆手:“我不需要什么,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顾及我。”
傍晚时,独孤卿凌与颖川王在大堂用膳,封淮璟以身体不适推辞后,悄悄潜入到卿绾的闺房中,他看着屋里面干净整洁的摆设,妆奁上没有一丝灰尘,连床上的褥子也散发出阳光的味道,倒在她的床塌之上,枕头上有她的檀香味和淡淡的药香,跟她身体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拼命吸着她残留的味道,仿佛她就躺在自己身下一般。
胸腔涌上一股酸楚,她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他会心痛的像是觉得她死了一样。
也对,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算他多在乎她,为了她做了多少事,她永远都不屑一股,她可以从这场局里面轻易脱身,而他却深深陷了进去,像陷进无边无际的沼泽,她也不会拉他一把,只会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他慢慢窒息而死。
但他绝不会让她就这般轻易如愿,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招惹了他封淮璟,就没有轻易脱身的道理,她是他心里的珍宝,没有必要他绝不会轻易残害她,威逼她,利诱她,他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的活着,前提是在他的陪伴之下。
若她身边的男人不是自己呢?封淮璟能想象他会发疯到什么地步,毁了那个男人?亦是毁了她?或许吧,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仍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她喜欢什么?自由吗?他可以给她,包括尊贵无比的后位,可她必须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所以独孤卿绾必须死去,活下来的只有萧绾,这样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她,他并不提前打算独孤卿凌她妹妹还活着的消息,他有时间慢慢等到她出现为止。
一个出色的猎人,除了有缜密的计划,还必须得有耐心,毅力,他可以守株待兔,因为猎物躲得再远也总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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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扔开手里的药材,手臂搭在藤椅上,腕处隐隐作痛,她把两条腿搭在木桌上交叠放着,指尖转动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