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回见王瑜,怕人看出端倪,只远远看着,并不敢近前,如今才好好打量了王瑜一回,红了眼眶道:“也不知道王家怎么养的,倒把你养成一个病身子?如今十九岁了,婚事又不能帮你解决,果然不是他们亲女儿。”
自打韦清眉认回夏仲芳,王瑜心中时时泛酸,总觉韦清眉待自己不如以前,现一听小玉兰这话,更添了一点怨气。只她不愿意在小玉兰跟前说韦清眉的坏话,隔一会道:“姨娘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小玉兰叹气道:“还不是听闻你的婚事要延后三年,为你心急,这才来见你的。”
“姨娘难道有法子么?”王瑜一想起这件事,也是咬牙切齿的,婚事延后三年,亏他们想得出来?
小玉兰道:“你是简太傅亲孙女,王家靠不得,难道不会去求亲祖父亲祖母么?芳娘当时,也全因简家撑腰,这才嫁得齐王当正妃的。”
王瑜低声道:“可是我一直养在王家,跟简家的人并没有感情,他们肯帮我么?”
小玉兰道:“你只管去求,简太傅是太子太傅,若肯出头,总有法子的。”
王瑜沉默一下,另问道:“姨娘,你当初为何狠心把我换给别人?”
小玉兰滴下泪来,“瑜娘,姨娘不得不狠心的。若你跟着我,一定是过苦日子,也做不得贵女。若把你送到简家,在白氏夫人眼皮底下,只怕你也没有好日子过。只有把你换给状元夫妇,你才能活得好。”
王瑜想着韦清眉对自己确实尽了心力,细心呵护着长大,若是跟着小玉兰,确实没可能过得好,因也叹了口气,道:“姨娘,前事种种,我也不怪你了。只我如今自顾不及,却是顾不得你的,你这阵,也莫来找我了。”
小玉兰点头道:“我今儿是偷偷出来的,过后想再出来,只怕也难。瑜娘,只有你过得好,我也才有好日子过。”
见完小玉兰,王瑜且不回家,直接到了简家,求见简太傅。
简太傅也听闻王瑜婚期延后三年的事,不由皱眉,再如何,王瑜是简家孙女,怎能任由她被拖着婚事?
王瑜见了简太傅,便哭倒在地道:“祖父,你要给孙女作主啊!婚期拖三年,那时我已二十二岁了。且三年后,王爷也未必会纳我。”
简太傅未及说话,外间已有人禀告,说太子府的沈子安求见。
简太傅听了,先行安抚王瑜道:“此事,总要想个法子,不会任由你的婚事被拖三年。你且先去见你祖母,待我见了客,回头再论。”说着自出去外书房中见沈子安。
沈子安候着简太傅出来,笑着拜见,两人落座,这才道:“是奉阿爹命令,来见太傅大人的。”
“二公子有话请说!”简太傅笑道。
沈子安斟酌言词,这才道:“我想求娶瑜娘为妻。”
简太傅一怔,探询似地看着沈子安。
沈子安解释道:“现四王爷步步进逼,献上的美人也得了皇上宠爱。值此时候,又传出齐王所娶的王妃不是简家娘子,而是王状元亲女,阿爹怎不忧心?现瑜娘是简家孙女,又是王家养女,若我娶了她,王家为着养女情份,自不希望四王爷得势,而只有尽力劝齐王和太子府交好了。”
简太傅是太子太傅,他自一心为太子谋划大事,现王瑜既然是简家孙女,将她配与沈子安,也是良配。一时便道:“太子若能劝得皇上改旨意,我自将瑜娘配与你。”
沈子安大喜,站起来谢过简太傅,笑道:“瑜娘得王状元夫妇养大,我一旦娶了她,两家此前恩怨自然一笔勾销。”
沈子安一走,简太傅喊了王瑜,把沈子安的意思说了。
王瑜先是一愣,接着一喜,沈子安现下虽没有封王,但他是太子二儿子,一旦太子登位,他一样能封个王爷,到时不是比沈子斋这个齐王更风光么?虽则自己爱慕沈子斋,可是沈子斋现下宠着夏仲芳,又要拖婚期,自己其实也该死心了。
简太傅见王瑜低头不语,便道:“你到底是简家孙女,婚事一头,简家也有权为你作主。待太子求了皇上,改了旨意,你的婚事,自由简家Cao办,一样风风光光。”
王瑜抬起头道:“一切就由祖父作主了。”
季鸣春那头,听闻夏仲芳身世再度有变化,这回变成王状元亲女,并不是简家私生女,更是悔青了肠子。回家时,和季母道:“真是想不到,芳娘竟然是王状元亲女儿,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休她。”
虽则季鸣春这阵在兵部挂职,境遇到底不如以前做郡马时,且时时怕齐王报复,如履薄冰,连带的,季父季母也担惊受怕,如今说起从前,也是叹息一番。
季母恨恨道:“不搞下齐王,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季鸣春不语,心下却道:早已暗作布置,就等着下手灭了齐王呢!到时齐王一死,四王爷进京,我想把芳娘搞到手,还不是易而反掌?
沈子斋这阵也察觉到一些反常的气息,只着人加紧练私兵,暗地里自然也有所布置,只待太子和四王爷明着反目,他就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