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他手腕,似丝毫不见竹延博惨白的脸色,再一次推开他,拿出纯白手帕慢条斯理擦着触碰过他的手指,“孩儿说过,父亲年龄大了,该休息了。竹青,送大老爷回东院休养”
双腿打颤杵在柱子后面的竹青,闻声,他面无表情站了出来,默默走到愣躺在地上竹延博身边,拖着他的衣袍往外走。
竹延博心里渗出不安,但嘴上还是以亲爹至尊叫嚣着,“竹宣,我是你爹,你敢这样对我,你不孝,我是你爹,你会遭报应的!”
“爹,父亲,竹延博,你当得起吗,我母亲怀孕去找你那一夜,你在哪,她在外为你淋了一夜的雨,你在和孙氏缠绵一夜,我母亲生我那日,你又在那,她差一点引难产而死,你在花街柳巷抱着□□整日不归,我母亲死了那一日,你在孙氏哪里为你小儿子摆宴庆生,我几次几次被你打的半死,你都还记得吗”竹宣眼眸恨意恍惚又喷薄而出,他走过他身旁,将手帕塞入他口中,“竹延博,放心,我是不会令你死的,我要你加倍经过我所经历过的一切”
“你这个孽障。从你出生劳资就应该掐死你,你这样对劳资,你不得好死!”竹延博骂骂咧咧声音被竹青拖走,愈来愈小。
比起害死陶氏的孙慈鹃,竹宣更痛恨竹延博,孙慈鹃再狠再恶毒,她和他却并没有真实情感,以及血ye之上的关联,而竹延博,他的亲生父亲,时时刻刻恨不得打死他这个亲生儿子的父亲,间接害死他母亲的父亲,把所有错误归结到他身上的父亲,他真恨不得当即让他死,让他去见他母亲,可在和苏诺成婚前夕,他答应过老太太,不能动竹家的血脉。
竹宣拾起毛笔,回到院内石桌前,继续刻画卷轴之上苏诺一颦一笑。他不动手,自有别人下手。
竹府老太太过世后,竹府当家大房之中,近来可真是祸事怪事连连,先是大老爷的受宠的二儿子得了花柳病,妻离小妾散,眼看无缘挤成竹家产业了;再来大nai□□疼病发作越来越厉害,又在大老爷一顿斥责下,想不开跳水自身,好不容易被家丁捞了上来,而今却只能躺在床榻上,话都不能说了;而大老爷因大nainai之事,一激动,厥了过去,醒来后,便开始疯言疯语,竹家店铺也打理不了了。
竹府下人暗地揣测,竹家二老爷一家心在官场,无心家业,竹府家业,如今只有被他们漠视已久竹家大少爷竹宣来接手继承了,但不料,他们正要去西院给竹宣献媚时,竹宣却不知何故,在族谱上抹去了身份、抹去名,从此和竹家脱离了关系,最终只带着妻子,和一个小厮离开了竹家。
现在的竹家是死的死,疯的疯,伤的伤,去的去,如此合计下来,只有二老爷儿子竹黛暂时接管竹家所有产业。
只不过,竹黛两头忙,官场、产业,没出几个月,竹家便即刻袭来一场灭顶之灾。
时间流逝,一座位于都城安静区,被白雪覆盖的淡雅宅院之内,苏诺正无比舒服坐在烧着炭火的屋子内,边赏着外面的雪景,边烤着火,喝着茶,翻看着一本百草书籍,“竹家店铺着火灾了,全烧了吗?”
“烧了,一条街竹家当铺、店铺、钱庄全烧了,这会只剩黑木板了”从外面刚回来的竹青,拍拍头上未融化的雪花,得意洋洋说,“竹黛少爷,这会肯定是苦着个脸喃,竹家这会可能为了填债,连老院子也要卖了”
古代救火措施不比现代,竹黛本就不爱经营产业,摸摸索索几个月刚上手,就迎来一场火灾,竹家怕又要出乱子了,几辈的产业也要没了。
“大火无情,竹宣,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苏诺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看了眼窗外要月亮出来的天空。
“少爷去给…夫人你到城东买杏仁酥了,一会就能回来了”竹青愣愣挠着后脑勺,说着,心想,少爷真成妻奴了。
“我知道了”竹青开门出去后,苏诺抚了抚额,“竹宣,你是真傻假傻啊”她抽出几家药铺进药草的账本来,心不在焉看着,杏仁酥,她只是早上无意地提了一口,这大雪天的,他竟然去买了。
“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
“您过谦了,是在下应该的”
夜晚亥时左右,夜里在未化去白雪笼罩之下,一片恍如白昼,苏诺披了件披风,端着熬好八宝粥给回廊另一侧,身在书房的竹宣送去,她踏着脚步,刚来到书房门前,还未用脚踹下门,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悄然拉开了,移步走出一身着绣着锦云黑色衣袍的男子,苏诺从未见过此人。
竹宣见是她来了,举步上前用手贴了贴她微冰冷的脸颊,匆匆拥她进书房,“冷吗?”苏诺淡淡瞥了眼男子,晃了晃脑子。未走的黑袍男子,看了看竹宣对苏诺的呵护,笑问,“这位是尊夫人?”
竹宣家有妒妻,只对她“卑躬屈膝”的事迹,在都城可传遍了。
“见笑了”竹宣道了一句,关上了书房房门。屋内温和,被关在门外男子,却是着实一愣然,竹宣有妻在面前,还真是谁也不顾了。
苏诺如平常取来碗筷,成一碗端给竹宣,“我煮的八宝粥,趁热”那衣着不似平常人的男子,苏诺没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