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大片的落地窗照进来的银白色月光,成了屋里唯一的光源。言穆仰头将玫瑰酒一饮而尽,高脚杯的边缘随着他的动作而闪了一下光。
他曲起一条腿坐在沙发上,被月光映照着的侧脸看起来有些惨白,孤零零地在这大而空旷的房子里,就连垂下去的眼帘都带着一丝落寞的情绪。
“顾炀……”小声地吸了一下鼻子,言穆忽然觉得委屈起来,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alpha是不是还陪在别人身边?
一瓶玫瑰酒已经快要见底,他喝得脸颊和鼻尖都有些泛红,就连那双眼角上挑的凤眸也泛起了莹莹水光。
寂静的环境中忽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咔哒……
当顾炀轻轻开了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言穆痴痴盯着手里的酒杯的样子,对方曲起双膝缩在沙发一角,原本就瘦削的身形在冷清月光的笼罩下更显单薄。
不解、震惊、恼怒、心酸……顾炀缓缓合上了门,心中百味杂陈,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言穆,各种情绪纠结在眼中成了一团化不开的墨。
“言穆。”他沉着嗓音喊他,步伐还是稳的,可靠近了沙发上的人之后,所有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甚至不敢去碰言穆。
对方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沾了点干涸的血,刺眼得很。
心口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顾炀再次开口时,低缓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回来了,言穆。”
在酒会上,他头脑一热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在言穆受伤的时候毅然转身离开,怀里还搂着另一个oga……现在想想,真是混蛋透了!
顾炀整个下午都在纠结该怎样向他认错,抱着双臂徘徊在白杨树下,满脸都写着忧愁,可是到了傍晚也没想出一个方案。
最后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家再说,可没想到刚一进屋,言穆的样子就让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为什么要喝酒,伤不想好了?”
顾炀说着就伸手去夺那只高脚杯,可言穆却死拧着不肯松手。
“醉了?”
听见熟悉的嗓音,言穆呆呆地眨了几下眼:“没、没醉,”他骤然仰起头与顾炀对视,浓密精致的眉忽然就皱起来,“我疼……”
在顾炀面前,言穆并不害怕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看他现在这有些委屈的样子,倒像是醉了一点,更多的是痛得意识模糊。
“我带你上楼去休息好吗?别在沙发上睡。”顾炀趁他不注意拿掉了高脚杯,倾身上前将人横抱在怀里。
言穆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境中,而在这里,顾炀来找他了。他可以在梦里寻求一个安稳的怀抱,可以把堵在心中的哽咽全部说出来。
伤口很痛,言穆缩着身体微微发着抖,闭着的双眼上眼睫轻轻颤着:“顾炀、我的……别、走,不要……离、婚……”
细小的嗓音仿佛祈求一般,到了后面更是显得委屈,颤抖的嗓音几乎快要哭出来。
“别怕,我不走,”抱着人走上楼梯,顾炀侧过脸在言穆额前吻了一下,“一会儿就不痛了。”
“骗子……”怀里的人微微阖着双眸,眼角挂着一滴泪,瞧着委屈极了,“之前、给你口,你居然还推开我,你讨厌我了……”
言穆居然一直在心里纠结这件事,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顾炀一时哭笑不得:“不是的,你那副样子,我想抱还来不及呢,是怕把你折腾得太累。好了乖啊,我们上楼。”
到了房间顾炀在床柜上翻翻找找也没见着止疼药,干脆就不找了。他脱了自己的外衣坐到床边,将虚弱的oga小心地搂紧怀里,盖好被子,慢慢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空气中浅淡得若有似无的槐花香被浓烈的玫瑰酒信息素完全捕捉,相互融合,围绕在言穆周围,给oga创设出一片舒适而安全感十足的天地。
这样的信息素安抚对缓解疼痛是有效果的,言穆的呼吸果然慢慢放平了,身体不再颤抖。
“睡着了吗?”顾炀低头摸了摸他的脸,逗弄似的。
言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痛……”
家里藏在柜中的玫瑰酒度数都高,一通猛灌下去,就是言穆也醉了一半。水润的眸子睁开之后里面尽是迷离的神色,他软软地靠在alpha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周围浓郁的玫瑰信息素。
“言穆,我们来接吻好不好?”顾炀凑近他的耳边,细心地调整了拥抱的姿势,不让言穆的伤口被碰到,“你需要信息素了,而且,这样能够让你不那么痛。”
oga侧过脸来看他,柔软的发丝轻轻蹭过顾炀的下巴,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温顺乖巧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微张着的双唇被顾炀低头温柔地含进嘴里,完完全全吮吸了一遍之后又被放开,颜色变得更加红润。
“好软,还香香的。”顾炀眉眼间染上轻松的笑意,“让我也尝尝玫瑰酒的味道吧。”
互相渴求的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唇舌相交,倾洒着莹莹月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