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去?”沈见鹤没给她反对的机会,绕到偏僻处,使轻功潜上城门。苏央拦不住沈见鹤,唯有去找祁不砚:“祁公子,沈公子他上了城门,麻烦你掩护他。”祁不砚闻言看了一眼满脸着急的苏央,没说话。不过他也想快点杀了刘衍。祁不砚举起骨笛吹。而刘衍忙于吹笛相抵祁不砚的笛音,没发觉沈见鹤潜上了城门,他握紧铁剑,想一击即中。可还没等他动手,身穿侍女服的落颜公主出现。沈见鹤没见过落颜,不知她是公主,只疑惑遍布灵蛊人的城门上为何会忽出现一名女子,还拿着长剑,像是直接杀上来的。落颜一开始是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弄晕蒋松微后便留意城门的动静,隔着城门能听到苏央宣读圣谕,聪明的她也猜出来龙去脉。正好。她可以趁乱杀了刘衍。今天不是刘衍死,便是她死,落颜认贼作父多年,对不起在多年前被刘衍杀害的兄嫂,早已不想活了,倒不如赌上一赌。落颜原本的计划是假意顺从出嫁,晚上再潜回长安,在刘衍不备时杀了他的,不料他今日会做出这样的事,还美曰其名为大周?不过是他自己的执念罢了。自作孽,不可活。落颜的长剑快要刺中刘衍时,有灵蛊人打中了她手腕,剑“哐当”落地,刘衍也看到了她。刘衍暂停吹笛,惊道:“阿颜?你怎会在此?”“为了杀你。”落颜眼通红地捡起剑,还欲刺向刘衍:“去死吧,刘衍。”灵蛊人遵守着“有人杀刘衍,便立刻杀了对方”的指令,捏住了她的脖颈,夺过剑,将她往地上一扔,再举起剑刺她心脏。刘衍出声:“不要!”灵蛊人收不住剑。眼看着落颜就要殒命于此,沈见鹤想出手相助时,便看见蒋松微及时将她拖走,灵蛊人的长剑则刺入石板上,碎屑飞起。落颜心脏骤停。她望着掌心满是血的蒋松微,顿时哑口无言了。刚刚在街巷里,蒋松微被落颜用迷药弄倒在地,但他在意识消散、快彻底晕过去前,强撑以利刃割破自己的手,换取清醒。雪落他们身上,寒风不断,这般冷的天气,他却因疼痛而满头大汗:“公主,您没事吧?”落颜站起来。蒋松微要拉她下城门。落颜不肯,表情狰狞:“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蒋松微果断将她打晕带走。他不能让她有事。这是他该完成的任务。刘衍现在对落颜还存有不舍之心,万一待会儿狗急跳墙,可能还是会杀了她的,或拿她去威胁苏央的,蒋松微必须得将她带走。就在刘衍的注意力被落颜吸引了去的时候,沈见鹤逮住时机动手,抬剑劈向刘衍的脖颈。刘衍感到剑风,侧了下身,沈见鹤扭转剑势,回刺他心脏。刘衍要承受祁不砚的Yin邪笛音,又被落颜差点死了的事牵动心弦,反应略迟了些,被沈见鹤刺中胸膛,血ye染红他的华服。沈见鹤想乘热打铁,刺穿他心脏,叫他死在自己剑下。灵蛊人捏住了他手腕。沈见鹤脸色发白。“咔嚓”一声,他骨头似被力大无穷的灵蛊人捏碎了。沈见鹤握不住剑了。刘衍看了一眼渗着血的胸膛,这个伤对他来说是非常有影响的,不行,必须得速战速决了,他给灵蛊人下了个指令,继续吹笛。只见灵蛊人把暂时无还手之力的沈见鹤提上城墙,要扔他下去。城门下的苏央看见后,握紧拳,心口一颤:“沈见鹤!”躲着的贺岁安也看见了。“沈前辈。”她无声地喊了句。可她们都没能在瞬息间做出什么反应,因为沈见鹤被灵蛊人直接扔了下来,没一丝的停顿。沈见鹤的黑色身影在半空中掠过,落到城门下。他落到雪地的那一刻,吐了口血,想起来,奈何身子一软,手脚无力地垂在身侧,苏央越过恍若数不清的灵蛊人,奔向沈见鹤。
贺岁安用力地捂住嘴巴,才能不使自己叫出声。她不能给他们添麻烦。苏央跑到了沈见鹤身边,却不敢碰他,喉咙干涩:“你。”沈见鹤艰难地抬起眼睫看她,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笑:“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这点疼,我还是受得住的,不死就成了。”他又吐了口血。苏央怕挪动他会变得更严重,急道:“你别说话了。”沈见鹤却自己爬了起来。她赶紧扶他。沈见鹤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掉下来时像散了一地,缓过气还能忍:“不用管我了,我自己缓缓就好,你快去帮他们。”“你先找个地方藏好。”苏央取舍轻重后,离开了他身边。站在高处的刘衍自然也是看到了城门下发生的事,他并不在意沈见鹤有没有被灵蛊人摔死,伤成那样,横竖也没什么用了。刘衍专心吹笛。祁不砚才是他要小心的。刘衍凝神看祁不砚,祁不砚刚也目睹了沈见鹤坠落城门的全过程,他仍然从容不迫吹笛子,想将这些灵蛊人控制为自己的。灵蛊人被他们二人吹的笛音拉扯着,步履维艰。苏央拿着剑冲在前面。她对将士们道:“杀!”将士们被苏央有力的喊声和行动感染到,也冲向了灵蛊人。祁不砚又用天蚕丝杀掉几个灵蛊人,七窍隐隐作疼,甚至有渗血的迹象,这是体内的天蚕蛊正强烈地警告他不要再杀人。他没停下吹笛,亦没停下用天蚕丝杀灵蛊人,随着杀人的数量越来越多,祁不砚眼尾愈发红,淌出血,在白皙皮肤上尤其明显。刘衍眼一亮。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来自苗疆天水寨的少年似乎在受什么压制,突破不了压制,也就无法再与他的笛音抗衡。刘衍趁胜追击。祁不砚抬眼,不顾自己身体,又一次举起骨笛。不仅如此,还有一截锋利的天蚕丝无声无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