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央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知他们心意已决,也不多加劝说,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唯愿计划顺利,能够成功拿下刘衍。贺岁安看不见,注意力全集中在听里面,她听到了奏乐声。迎亲队伍来了。通往城门的长街积雪被人特意清理过,显得很干净,拓跋武骑着马,驶在前方,百姓们还算有序地站在街道两侧看,议论纷纷。此时此刻,城门暂不允许人进,也不允许人出。有大周侍卫、也有南凉国使臣的迎亲队伍颇长,行过来时几乎占据了整条街,尤为壮观。刘衍并不是跟着迎亲队伍一起的,另乘马车,先一步来到此处,站在城门之上送他们,他垂首望快出了城门的迎亲队伍。“准备行动。”刘衍摩挲过指间韘,看向亲信。“是。”亲信听令退下。迎亲队伍刚一出城门,守城将士便迅速关上了城门,拓跋武察觉动静勒住缰绳,回头看紧闭的城门,又看站在上方的刘衍。拓跋武冷笑一声,大周话说得不是很流畅,但咬字还算清楚:“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刘衍没回拓跋武。他扬声说了一个杀字。此话落下,早就潜伏在城外的灵蛊人蜂拥而出,将迎亲队伍包围住,灵蛊人行动敏捷,皆是面无表情,皮肤透着一抹诡异的白。刘衍的灵蛊人一出现,藏身于城门外的苏央也开始行动了。贺岁安想拉下遮眼的绸带。祁不砚拦住了她。他将被贺岁安拉松一点的绸带绑回去:“不要摘下来,也不要看雪,你就在此处等我。”此处是祁不砚可以随时能通过钟情蛊感应到贺岁安的地方,离得远,他便无法直接通过钟情蛊感应到贺岁安身处何地了。贺岁安拉祁不砚的手:“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祁不砚抚她的长辫子。她今天的辫子也是他编的,发梢还系着刻有他名字的银饰,祁不砚指尖勾过小铃铛,听它发出小小的、悦耳动听的铃铛声。贺岁安抱住了下祁不砚的腰,没抱多久又松开,不耽搁他。祁不砚留下红蛇,走了。红蛇爬上贺岁安的身体,她这次却没感到害怕了,任由它顺着自己腿脚爬上来,盘在肩头。贺岁安慢慢地蹲下来,面向祁不砚离开的方向,也听他的话,没摘下遮眼的绸带,一向不亲近她的红蛇难得用扁脑袋蹭她脸颊。蛇身还是那么的冰凉。城门已闹得不可开交。拓跋武嚷嚷着要见端敬帝, 刘衍却道他是奉旨行事,苏央便是此刻手持圣谕来到城门下。她声音洪亮地宣读了圣谕,连城门内的百姓也能听见,最后她道:“王爷, 您收手吧。”如果可以, 苏央不想在今日见血。刘衍面色如常。这个变故不会影响他要杀了他们, 再向南凉国开战的计划。他不为所动地Cao纵灵蛊人去杀南凉国的人。拓跋武拔刀回击, 质问道:“王爷, 您假传圣命,不顾皇上的圣谕, 这是要谋反?”刘衍捏着城墙, 一字一顿道:“本王从未想过谋反, 本王只想夺回原本就属于大周的东西, 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该死。”苏央听完这番话,知道刘衍是绝不会回头的了。她拿出虎符。刘衍看见虎符的那一刻,略有感触, 他的大哥不愿意派兵去打那些欺辱大周的外族人, 只想和谈,却派兵来抓他这个弟弟。不过他也不在乎了。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苏央还在传达端敬帝的口谕:“活捉庆王爷。”事到如今,端敬帝依然仅是让她活捉刘衍, 而不是在抓住他后,立即就地正法。同样也早已潜伏在城外的将士闻令而出, 整齐划一,手握刀剑, 视死如归,团团地围住战斗力超群、也不知疼痛的灵蛊人。刘衍吹响笛子。灵蛊人的速度变得更快。苏央拔剑出来, 对付灵蛊人,钟空、钟幻紧随其后,沈见鹤暗骂一声刘衍真是死固执,也拿着自己挖墓的铲子砸向那些灵蛊人。忽有一道笛音在城门下幽幽响起,与刘衍的笛音相抵,灵蛊人的速度变慢,苏央他们还能对付着,速度再快就受不住了。刘衍眯了眯眼。只见一名少年从雪中走来,面容昳丽,双手持骨笛,身形修长,垂在腰间发梢被风吹起,靛青色的衣衫在一片白色中尤其明显。
笛音悠扬,又跌宕起伏,充满诡谲、Yin邪之意。骨笛随主。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性。祁不砚不疾不徐地越过暂时没有攻击他的灵蛊人,一步一步地走近,抬眼望城门上的刘衍。刘衍目光紧锁在祁不砚身上,来得正好,他解决掉这些人时,也顺便以祁不砚那含有天蚕蛊气息的血来饲养他的灵蛊人。祁不砚在吹骨笛之际,还Cao纵天蚕丝杀一旁的灵蛊人。离笛音越近的人会越难受,苏央捂住胸口,咬紧牙关忍住,他们需要祁不砚吹骨笛对抗Cao纵灵蛊人的刘衍,纵然他们也会难受。刘衍也不太好受。他吹笛是没事的,听祁不砚的笛音却感觉心神被人牵着走。祁不砚的骨笛太邪了。刘衍不敢有一丝停顿,强行收回有些乱的思绪,聚Jing会神地吹自己的笛子,企图压下祁不砚的笛音,令灵蛊人去攻击他。贺岁安也听到了骨笛音,她站起来,终究是放心不下,摘下遮眼的绸带,悄悄探头往城门处看,第一眼便看到了祁不砚的身影。笛音对她没用。祁不砚确实如原著所说,找到了一样可以短暂隔绝掉笛音的东西给她戴上,尽管贺岁安还能听到声音,但却不会受其干扰。这样的东西只有一份。无法分给其他人。祁不砚得到后,只用在了贺岁安身上,至于其他人,与他无关,能忍则忍,不能忍则死。不受笛音干扰的贺岁安趴在墙上,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