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着。
虽然身处灯火通明的路口,还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脸上的苍白和虚弱,程佳看了觉得不对劲,连忙冲过去扶住她。
“脸色怎么这么差,你这是几天没睡了?”
虽然预料到了和赵白杨的分手会让她难过上一段时间,可程佳没想到容溪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边吃边说吧。”容溪指了指远处小巷子里的路边摊。
平民窟少女热衷于街边的麻辣烫和烤串,逢年过节时再加上一两罐啤酒,就已经是最好的消遣。程佳没忘了口袋里小妹妹给的巧克力,掏出来塞给容溪,“你先补充点能量。”
巧克力的包装被撕开,容溪掰了一小块含进嘴里时两个人入座。程佳才刚拿了菜单比比划划,一抬头便看见容溪捂住嘴干呕着几乎要吐出来。
两个人对视,程佳眼看着容溪在她面前红了眼眶,
“我怀孕了。”
“赵白杨知道这事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说。
还是容溪在程佳的怒目而视中率先败下阵来,咬着唇轻声说,“他让我打掉。”
说着,再也没办法强忍住悬挂在眼眶中的泪水。
程佳尽量保持着理智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可她现在只觉得心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恨不得能立即把赵白杨那个垃圾男抓过来暴打一顿。
吃软饭,做爱不带套,出轨,搞出人命后拍拍屁股就甩手走人,种种恶行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当初你就劝我不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听劝一意孤行,明知他是那副德行还偏觉得自己就是能让他浪子回头的那个人。现在是我自食恶果。”
“程佳,这一回我认了。以后,我不会再让自己犯蠢。”
女孩脆弱且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尚且稚嫩的容颜里多了几分以往不曾有的倔强与痛苦悔悟。程佳看得几乎哽咽,伸手抓住她微凉的指尖。
曾经相信爱能改变一切,拼命抓紧,却徒劳无功。
似乎这世间的每一个女孩都终将在爱的博弈中成长,最后学会认命二字。
区别在于有的像容溪这样被推入深渊,而有的,却先发制人执刀插在爱人的心脏上。
在这一点上,毫无疑问,程佳是后者。
她与容溪告别后往不同的方向走,经过十字路口时,身边恰好经过一辆黑色的林肯。
车里带着细致黑框商务眼镜的男人衣着整齐得体,在绿灯亮起时驱车驶过斑马线,余光不以为意地瞥过路边的人群,开出百余米后恍惚回想起那一眼掠过的熟悉身影,又匆匆折回原处。
而斑马线处已经换了一拨等候的行人。
车里的男人望着那方向停顿了数十秒,黑色林肯才重新驶向原本的轨道。
夜色下的江城车水马龙,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邀功
洗漱了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又想起那个人的脸。
在酒店房间里,全身赤裸的少年和少女共同探索更深入的亲密。少年的身体坚实且有力,隐忍克制的低喘同直冲头顶的快感让人神魂颠倒,在最爱的时刻,她也曾缠着他灌了自己满腹的浓稠,设想为他孕育血脉。
被打shi的床单仿佛清晰可见。
他们的身体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在他身下,矜持害羞的少女肆无忌惮地勾引,绕指柔情入骨,缠绵着让人失去全部理智。
额头上的薄汗和发红的双眼是他动情纵欲的征兆,他食髓知味,一次次紧紧抱着她插进最深处,掀起一阵阵猛烈的热chao。
五年了。只有在梦里的时候,程佳才能坦然面对付玄楷的脸。
那年二十二岁意气风发似骄阳般热烈的付明楷永远印在她的心底,他太过耀眼,以至于往后不论再遇见多少人,都无人能取代他留下的痕迹。
第一个男人是他,手机里存的旧照片是他,午夜梦回是他。
半梦半醒间,程佳想起他也曾说过有关于孩子的话——
“程佳,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像你。”
可惜我们没有以后了。
——
容溪的手术定在下周末,程佳就上班摸鱼疯狂搜集一切关于流产的注意事项。她整理成详尽的电子笔记,又反复记忆,一直到临近下班领导出现在她工位前,才慌乱起身将手机的屏幕摁黑。
“五分钟内到刘经理办公室,有重要的事。”说话的是年过四十的副职女领导罗玉君。她似乎无暇顾及程佳上班划水这件小事,只视若无睹地撂下一句话,便匆匆从她面前经过。
刘经理,也就是程佳所在财务部的经理,刘良平。
财务部共设有经理一名,副经理一名,主管两名,以及七名会计与一名出纳。以资历最深的刘良平为首,负责整个公司的资金,成本及账务处理。程佳在公司做了五年,有幸在今年被提拔为小主管,也算是管理层的一员。偶尔有什么工作要安排下去,常常是由程佳来对接执行人